处锻炼出来的口才,将思诺森带进他编织的‘激流城的世界’里。
‘听上去,激流城挺糟糕的,就快和南方那些堕落的不知进取的公国一样,可是以我目前所知,激流城还是北地,乃至赛斯维亚王国最有活力和创造力的领地,商贸带来的财富吸引着通缉榜上恶名远扬的罪犯们,许多地下世界的大佬纷纷在这里划分地盘而崛起。最近一次洗牌的劣血战争是半年前,那些令人眼馋的座位看来又有换人了。’
餐厅的雇工开始整理桌面,浪费食物的现象特别少,以致于盛放泔水的木桶只有底部浅浅的一层。
望着思诺森揣着跃马旅馆的钥匙离开政法署,暗淡的光线将沃尔伦的影子拉地很长。
在旅馆的门口出示自己拿到的马牌钥匙,就有一个年长的妇人领着思诺森来到二楼的一间小房子。
妇人手提着松节油灯,走到房子的壁炉前,用铁钎稍微拨开被灰烬覆盖的煤石,很快燃烧起来的火焰让冰冷的房间重新恢复暖意。
思诺森在床边放下自己的行李,看着妇人用铁钳夹起几块烧的半红半黑的煤石放进一个长柄圆形铁盒里,随手塞进冰冷的被窝,抓着杯子的一个角落,来回在床上游走,最后放在床脚。
“先生,床铺已经烘烫好了,祝你有一个好梦。”说完,恭敬地鞠躬后,提着松节油灯退出房间。
思诺森点点头,不得不承认,跃马旅馆比耐欧玛最好的旅馆的服务都高了不少。
脱下厚重的长筒靴子,外面的长裤和外套,思诺森掀开被子一角,很快躺在床上。
“呼!真舒服。”
温暖的被窝让思诺森忍不住发出由衷的赞美,他将微微冻麻木的脚趾贴着床脚的暖盒,源源不断的暖流沿着脚底不断蔓延而上。
‘能这样为客人着想,难怪恩马里克可以坐稳副署长的位置。’思诺森躺在床上,将自己今天的所见所闻都翻出来细细阅览一边,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记忆力越来越好,经过漫长旅途的颠簸,身体疲累不堪,精神却显得格外振奋,思诺森甚至可以描述早上的那位‘画家’或是以后的‘裱糊匠’脸上的雀斑和手指上的老茧。
思诺森就这样一边回想,一边滑入梦乡。
在耐欧玛港口巡视厅前便衣探长呼呼大睡的时候,两封关系他未来前途的信件也由不同的渠道,不约而同地来到政法署署长罗本·莫德斯托的手里。
‘巡回法庭陪审员费瑟的推荐,耐欧玛港口巡视厅总探长海姆雷诺的介绍信,以及他通过自己的渠道送来的密函,这条老狗,在想什么?’
“来人。”轻轻摇了摇桌案前的响铃,门外随时等候的年轻助手立即推门进来。
“给我一份思诺森的档案。”
很快,薄薄几张纸记载港口巡视厅便衣探长的生平和考绩的档案放在罗本·莫德斯托面前。
‘嗯,激流城骑士团收留的战争遗孤,奥列弗的朋友。这个可真是意外的发现!拥有这个身份,等于拿到了进入激流城上层社会的门票。’
政法署署长继续翻阅,‘在耐欧玛港口巡视厅任便衣探员,很快因为功劳积累升至为探长,真是年轻又有冲劲的小伙子。嗯,我有些明白海姆雷诺那条老狗的意思了。’
‘这样的小伙子无论进入政法署,还是总法庭,都只是在浪费人才。或许把他放在外面,效果会更好。’罗本·莫德斯托忽然想到在驯鹿之王教会里的儿子,‘家族的根系已经缠绕在教会这棵大树上,或许是时候将重心转移到世俗方面。’
“签署一张退职令,通知思诺森先生,他将在明天早上解除一切与政法系统的联系,我希望他将会成为一个成功的退职探长。当然,应该付给思诺森先生的丰厚福利和优渥待遇一起发放。”
署长助手立即现场撰写,交给罗本·莫德斯托过目:“很好,就这样吧。”签上自己的名字,“交给副署长恩马里克先生,请他尽快签字让退职令生效。”
“等等,我们政法署还有几栋房子是空的。”
助手认真想了想:“不多了,我记得贝壳街还有一间双人套间的公寓。”
“就让思诺森先生住进去吧,当然租金还是要收的。”操持着体积越来越庞大的政法署,罗本·莫德斯托深感金钱的匮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