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退撞开树屋的蛛网窗户,瞬间往深山方向逃走。
“懦弱的无胆匪类。”奥列弗没有飞行扫帚,无法继续追赶,只能遥望黑女巫狂笑着逃窜,无能为力地将愤怒发泄在树屋身上。
被迁怒的古老梨树瑟瑟发抖,树屋内部更是一片狼藉。
“你在干什么?奥列弗,停止你的愚蠢行为。”索密特的咆哮制止了事态恶化。
乌烟瘴气的树屋顿时平静下来,过了片刻,一个烟熏火燎后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奥列弗走出来,忏愧羞恼地坐在地上。
“不像话,太不像样子了。你这个脾气一点就爆的家伙什么时候能摆脱幼稚的报仇心里,真正成熟过来,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学院的柱石。嗯?’索密特是真的生气了,奥列弗抬起头望着自己的好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侥幸逃脱的黑女巫洋洋得意地借用恶魔的飞行术穿透包围圈往山脉的深处方向逃窜,当她飞越乌图斯山时,一个从云端走来的红袍巫师一巴掌把萨格拉迪娜打落尘寰。
萨迪·弗洛斯的利爪发出痛苦的嘶鸣,显然被这一击重创了,只剩下本能的恶魔的身体一部分自私地抛弃了牠的主人。岩石之心被魔素腐化后的血宝石从利爪上自动脱落,随机打开一条通往外层世界的时空走廊,立即跳跃逃走。
“不!你不能抛弃我。”萨格拉迪娜艰难地维系那一张古老契约,在签订契约的恶魔贵族死后,不甘心的黑女巫提取体内的一点恶魔血液培养复原出恶魔的左手,想不到关键时刻,一直忠心耿耿侍奉地自己落得弃子的下场。
“你会后悔的,萨迪·弗洛斯公爵大人。”在山坡上摔地七晕八素的黑女巫发觉刻印在灵魂深处的那张契约在迅速地变成一片空白,立即运用残留的恶魔之力恢复伤势。
‘没有唤醒你的狡猾和奸诈是我的过错,我以为只有本能的你应该像野性驯服的恶犬,很容易掌握控制,想不到,恶魔的自私自利天性让我吃了一个大亏。’萨格拉迪娜站起身,伤势还未彻底恢复的颤抖的双手握紧骨杖,因为明迪·巴拉多斯带着蛇藤杖从天而降,站在黑女巫的面前不远处。
“被幽黯森林养育,却自甘堕落与毒蛇、蜥蜴而居的萨格拉迪娜,还有什么遗言要留下吗?”明迪·巴拉多斯举起蛇藤杖对准黑女巫。
‘嚯嚯嚯,又是一个年轻地不像话的小家伙,身上还带有罕见的自然神恩。真想放干你的鲜血,吸走你的所有青春。’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的萨格拉迪娜故作无力地耷拉着头,漆黑浓密的长发遮蔽了她眼睛里的恶毒想法。
“咳咳咳,我只是一个手无寸铁,垂首将朽的老太婆,出于对死亡的恐惧和对不老不老的贪欲,选择和恶魔作交易。你问我有什么遗言,我希望有来世的话,能做个好人。”
“谎言连篇的黑女巫,死到临头还在说着连你都不相信的谎话,去冥河抖落你身上的罪恶吧,即便有来世,你也只能去深渊做恶魔。”明迪·巴拉多斯摊开手掌,右手掌心的侦测谎言呈现鲜艳的红色。
“转世成为恶魔,那正如我所愿。”黑女巫抬起头,凝聚所有的魔力,放出一个亵渎诅咒:“弗米图斯·格拉菲利徳卢姆。”
明迪·巴拉多斯手上的蛇藤杖变成一把精钢利剑,她用力甩出,将黑女巫钉在地上。
一阵头晕袭来,疲倦恶心的明迪·巴拉多斯接连干呕不已,她努力抵抗诅咒的效力,渐渐恢复平静。
萨格拉迪娜失望地放下重重的头颅,躺在地上,任由蛇藤杖净化的火焰焚烧掉身体的不洁。
滑腻腥臭的衣服在金黄色火焰中发出痛苦的诅咒变成灰烬,恶魔留在她体内的深渊本质渐渐消散,苍白的肤色恢复正常的红晕,干涸缺水仿佛久旱农田的满是扭曲裂纹的脸复原如初。
净化后的萨格拉迪娜是一位骨子里带有贵族气息的中年妇女,她艰难地举起自己的双手,目睹后欣慰地眨了眨眼睛,留下悔恨的泪水。
这时,胸膛的伤口痛楚袭来,重重地吐出最后一口气,前黑女巫闭上眼阖然而逝。
周围响起了若有若无的祝福,微弱的叹息渐渐远去,萨格拉迪娜的头顶眉心处盛开了一朵黑色百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