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福被程晚潮推出半丈远,踉跄不堪的打了两个滚,他捂着满是鲜血的嘴角,没有再求程晚潮。
看着掌心上被程晚潮打断的半颗牙,黄金福就知道,这一次,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王梁若是真要杀他,就算程晚潮替他求情,也是徒劳无益。
让黄金福感到庆幸的是,这一次终于看清了程晚潮真面目……
他把那沾满血丝的半颗牙装在兜里,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黏糊糊的血块,心里暗暗发誓,只要躲过这一劫,程晚潮,你狗日的别想有好日子过。
眼见黄金福佝偻着腰离开厨房,程晚潮终于舒了一口气,他气喘吁吁的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脑子里一片空白。
“呕!”
程晚潮站起身来,无意看了死状微惨的张公瑾一眼,瞬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恶心,把刚吃的饭菜都给吐了出来。
“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叫些衙役,把张公瑾抬走!”工房典吏林然赶紧喝斥下人一句。
这话一落,那被喝斥的下人立即起身,低着头便向外面小跑而去。
掀开门帘的时候,那下人只见黄金福正在跪于王梁身前,嘴里一个劲的说出世子爷恕罪,世子爷饶命之言,他也没敢耽误,路过王梁时,奴性十足的磕了一个头,然后才起身去叫衙役。
看着那下人逃命一般的身影,王梁心中不禁苦笑,所有人都对你生出超乎想象的恐惧,这就是古代强权制度的威力。
“起来吧,我没有说要治你的罪。”将目光投向眉头磕出血的黄金福,王梁没有表露出任何同情的颜色:“叫你出来,是需要你办件事情。”
“谢谢世子爷,谢谢世子爷。”黄金福又对王梁磕了两个头:“世子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卑职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我家夫人如今已经搬去了新宅,本贯需要重新编订一下,顺便把她与林文康的夫妻关系暂时从迟县黄册上抹去。”眼见黄金福并没有起身,还在地上跪着,王梁也没有再说一句叫他起来,反而真就慢条斯理的吩咐道:“你也知道,林文康要回来了,他这次回来,是要……接我家夫人去临安,所以我家夫人的本贯,需要重新归置到临安官府,既然如此,这迟县里的黄册上,也没有必要再有她的任何卑微身份了。”
“卑职明白,卑职明白!”黄金福听了这话,连打顿都没打顿:“卑职,这就去办?”
“那好。”王梁点了点头说道:“杨松,你跟着黄老爷去办,黄老爷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就帮帮他。”
“不不不,不……”
黄金福本想推辞,可一看到杨松那双眼,他就不得不把不用的用字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接着,杨松将胳膊搭在黄金福的肩膀上,与他一块往户房方向走去。
半路上,杨松看了一眼黄金福肿起的嘴角,不怀好意的笑问道:“你方才乞求程晚潮帮你求情,他却无情的给了你一拳,你肯定特别恨他吧。”
“哪里哪里,卑职,卑职怎么会记恨县君大人呢。”受宠若惊的黄金福脸上尽是惶恐,他不敢正视杨松。
“我可不喜欢说谎话的人。”杨松冷冷笑了笑:“程晚潮以为世子爷会无缘无故的杀你,而今,世子爷不但没有杀你,还有事情求到你,不仅求到你,上午还吩咐严正那老不死的给你家送去一坛子好酒,你说,程晚潮他会不会妒忌你,就算他不会妒忌你,他会不会对你有所防备,会不会耍法子让你这户房典吏坐不稳?你位居户房典吏多年,应该知道这县衙里的一些人事规矩,当县令的,哪里会让一个时刻对他有怨气的人留在县衙里。”
“还望大人指点!”黄金福不敢揣测杨松的心意,这一刻,他心里有喜有忧,可是他却不知如何是好。
“指点就免了,以后啊,凡事多惦念着世子爷点就好。”杨松拍了拍黄金福的肩膀:“噢,对了,待今天这事儿办完,抽空去找我去喝酒,我那正好有一本花名册借你看,至于里面都记着什么人什么物,你到时候就知道了,那林然,之所以坐上工房第一把交椅,应该是施蓝施老爷给他托的大关系吧,呵呵,这些年他俩可没少狼狈为奸,吃了多少金沙铜矿啊,想必你心里也有个数。”
听杨松漫不经心的说了后半句之后,黄金福流着汗哆嗦道:“大人以后就当卑职是条狗,您让卑职咬死谁,卑职就张开牙口咬死谁。”
“呵呵,哪有那么严重,别咬死,咬个疯了傻了就行。”杨松又拍了拍黄金福的肩膀,另一只手捋了捋脸上那根毛:“再告诉你一件事哈,你那四年前嫁出去的二闺女,被林然那老东西日过,而且日的时候还是当着你那二女婿他爹的面儿,就是你那二闺女的亲公爹,早年跟着施蓝他六叔伯兄弟开铜矿的那位。”
看着黄金福脸色骤然变的惨白,杨松继续添油加醋道:“你要是不相信,每个月月底,可以去岩姑镇,施蓝家西宅子里的后花园去看看,那些老东西可真会玩,把一些妇人用铁链子挂在树上倒着日,有的还用马鞍子扣在娘们肚皮上,不让她们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