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虎跑得快,李满囤谢子安刚行到客堂, 便看见李桃花和红枣迎面走来。
李桃花瞧到有外男便立住了脚站到路边, 红枣则忍不住啧了一声。
谢子安今年三十有六, 与李满囤同岁。但因自幼锦衣玉食,养尊处优, 一张脸皮子养得和孩童一样饱满白皙,不沾半点风霜。由此便就显不出年龄。
加上今天谢子安又穿了一身蓝色细布的秀才服饰,去了往日里锦衣貂裘包裹出来的高不可攀,由此便越发凸显出身上那股子为无数银钱堆积蕴养而成的清新明快。
故而即便是前世见过无数美男的红枣, 见到今天的谢子安,也不得不赞一声:妖孽!
这谢大爷家常也不知道都吃了些啥,红枣暗想:能把体态相貌保持得这么好?
比前世那些靠拉皮、玻尿酸和PS倒腾出来的“不老神颜”都强!
谢子安目光自李桃花身上扫过,然后落在红枣身上。
“红枣, ”谢子安熟捻笑道:“这才几天没见,你就不认识我了?”
红枣为谢子安挤兑得无法,只得上前行礼道:“谢大爷, 您别来无恙!”
“我倒是别来无恙, 只是红枣你可晒黑了!”
红枣……
谢子安话里带笑,但心里却在嘀咕:八字果然准确无误!想这李满囤才得儿子三天,这红枣却是比两月前遇见时黑瘦多了。
所以他今儿真是来得太对了!他得赶紧帮儿子把人娶进家去好好养养!
谢子安的话不止于红枣是会心一击, 就是一旁的李桃花听后都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露在衣袖外的手背,然后便自惭形秽了。
候谢子安走远,李桃花方才问红枣道:“刚才那位就是谢大爷?”
“嗯!”红枣点头。
闻言桃花经不住感叹:“这谢家大爷瞧着好年轻啊,今年有二十了吗?”
“这人也就是看着年轻, ”红枣实话实说道:“其实实际岁数,我琢磨着怕是跟我二叔差不多大!”
“咋可能?”李桃花颇觉难以想象——李满仓今年都三十一了,而刚才那人看着比贵银还脸嫩。
“真的!我先前见过他儿子谢尚,那个头瞧着比贵雨哥还高一点呢!”
李桃花……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李桃花不无羡慕的想:想她今年不过三十三岁,比这位谢大爷大不了几岁,但已老得眼角的皮都堆起来了。
沉默良久,李桃花方才叹道:“这城里人,可真是不觉老啊!”
“似谢大爷这样的,其实也是少数。城里大部分人家日子也不轻松。不过他们多不用大夏天的下地干活,不受日头暴晒,故而看着比咱们庄户要年青!”
……
天气炎热,门窗洞开。李满囤引谢子安进堂屋时,东厢房里的妇人们透过门窗看到李满囤身旁的谢子安,不约而同地一起看直了眼睛——天底下竟有人能生得如此好看?
庄户人家的妇人,这辈子所见过的男人屈指可数,比如先前李贵林不过因为进城念了八年书,就已成了她们眼中少有的清俊郎君。
但现在她们看到了谢子安这个富贵乡温柔冢里娇养出来的凤凰蛋,看到他比李贵林更年青的面貌、更英俊的眉眼、更潇洒的步态,都不禁心驰神往,忘了当下。
直待谢子安的身影完全地进了堂屋,这屋里的女人方才默默地收回目光,暗自惊疑——想这谢大爷,不过一个男人,都能生有如此相貌,却不知那传言中的谢大奶奶,又是何等的惊艳?
先前为陆虎来说谢大奶奶没来,众人还多有失望,但眼下见过了谢大爷,屋内众人,包括于氏在内,都是心生庆幸——庆幸谢大奶奶今儿没来。
不然不说巧言交结了,只怕她们到时连站到人前的勇气都没有——唉,自觉站到人前就是唐突!
满堂沉默中,于氏瞧见李桃花和红枣把何稳婆接了进来,不觉叹了口气,然后起身说道:“何稳婆来了,我们这就一起过去吧!”
因想着谢家大爷就在堂屋,一众妇人在穿过庭院往西厢房月子房里去的短短六丈路上一扫往日里三三两两的稀落松散,竟然自发地按辈分大小排成了两列纵队行进,其间无一人谈笑,也无一人张望。
红枣……
看着一众妇人前后脚的进了月子房,红枣便领了四丫五丫进了东厢房来收拾桌上吃剩的茶水点心——茶碗不够使了。
红枣得把这屋的茶碗先收去洗了才能给正房堂屋里的男人们重新上茶。然后再收了堂屋的茶碗来洗了来给这屋再用。
东厢房里现只有李玉凤、李金凤、李贵吉以及李贵畾的媳妇任氏和她照看的儿子李兴家和侄子李兴旺。
看到红枣进来,李玉凤好奇问道:“红枣,你见过谢大奶奶吗?”
今天的谢子安让李玉凤想起先前她三叔李满园所讲《八仙过海》里吕洞宾自白时的一句戏词——“我本是东华帝君下凡尘”。
故而李玉凤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