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天之后,如同当初被萨莫安带着来时那样,路上有了更多战争的痕迹,如果非要比较的话,那么现在零星小战场的痕迹更重一点。 比如说一些被烧毁的器械,一些被新近砍伐的林子,一些壕沟陷阱,或者被破坏过的行道树以及小农庄,还有比如一辆车轴损坏散了一地的货车。 感谢诸神,他们倒是没破坏掉帝国大道的路基。 还有比上次所见好些的是,路途上的村落不再都是被焚毁的,只是村民依旧很少见,偶尔才会有人躲在窗户的阴影里往我们的车队上打量。 这些地方我们都找不到什么补给,比如新鲜的食材什么的。相反我们的干粮还少了一点,分出了一部分给老弱病孺,尽管杯水车薪。 偶尔会有一些三两人规模的骑兵小队出现在视野外围,但他们只是远远地眺望我们,并没有什么异动。由于两边的服饰差不多,何况隔的如此之远,根本分不清所见的斥候会是哪一边。 “危险,别把头探出去!”玛缇娜益发像个管家婆,或许她开始以我的老师自居了,“战场附近总是游荡着摄魂的邪灵。” 她不信魔法,倒是对民间传说颇为在乎,按她当初的解释,——“那不是迷信。” 哼,帝国的民间传说里还有巫师和女巫呢。 最后瞟了一眼远处山丘林子边的几个骑兵,恋恋不舍地缩回昏暗的车厢里。这一路摇摇晃晃,都快让人睡着了。 有几个人确实睡着了,传来微微的打呼声。 呼——嘘——,学着发出类似的声调,接着竟然咯咯地笑了起来。连忙用手掩住小嘴巴,又暗自羞恼,真是的,自己的笑点怎么越来越低了? 傍晚的时候,我们在大道边一座废弃的小庄园附近停了下来,准备休息一下。 这地方被废弃了,有些地方已经被破坏,比如门窗,但主体大致完好。 空旷的田野,几片果园,还有橄榄树林,院子里无非水井,仓库,马厩,甚至还有几个工坊,以及庄园主庭院,等等。 “今晚我们在这过夜。”商队的头领下了马,他说着,使唤下人开始布置,“注意检查水源是否安全。你们几个,去检查一下屋子。” 这个庄园不怎么大,比起我家或者那次舅舅家的那些城外大庄园都要小了不少,装潢也寒碜多了,但有个结实的院落墙壁和屋顶总比帐篷给人更多的踏实感。 女人和孩子被分在最里面的房间,外表上即是女人又是孩子的我当然不会例外。 省却了营地的安扎工作,这让准备工作简单了不少,但清理工作不能偷懒,小小地帮着忙,跑前跑后打起下手,等到各自找好的房间清爽起来,便携的行装很快布置上去。 今天毕竟还早,现在还有充足的时间供我们休息,或者上课。 这事就那么有意思吗? 偷偷地扁扁嘴,依旧端端正正地坐好。有那么种错觉,怀疑是不是自己乖巧的模样和良好的成果回馈让她们几人很是享受传道授业的成就感。 利斯塔进来看了一下我们房间的情况,又听了一会的课,然后一脸懵逼打着哈欠走掉了,临走时还在挠他的……屁股。 真粗鲁,而且我一直都没猜出他是哪边的混血儿。 “注意你的发音,控制好呼吸的节奏,艾莉亚。现在听我唱一遍……”玛缇娜非常热衷给我上音乐课,她对我的嗓音很是欣赏,都忘不了她当初试听过我的清唱那闪闪发亮的眼睛。 总觉得好像唤醒了什么不得了的深渊怪兽。那种野心勃勃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情况?让人小心肝一阵阵发颤。 “不要发呆。”她进入老师角色的状态很快,那板起来的表情跟以前那些老师没什么区别,这果然是个高度同质化的职业。“爱发呆的艾莉亚。”她总是喜欢这样说我。 委屈 “对不起,老师。” 还真是熟悉的对话。 幸好不久之后外面一阵嘈杂终止了这次音乐课,毕竟身处外地,我们需要随时提防一下可能会发生的糟糕事件。 “我们抓到这个家伙。”等我们来到宽敞的入口大厅,几名护卫正抓着一个邋遢的家伙,“他想偷吃我们的食物。” 商队首领蹙着眉头打量眼前的囚犯。那是个干瘦的男子,皱巴巴的衣服,脸面显然很久没搭理了,胡子拉渣,蓬头垢面,大概有三个利斯塔那么脏。 “饶命啊,”他畏畏缩缩地环顾周围的人群,可怜兮兮地求饶着,“大人哪,那些士兵几乎把吃的都带走了,我很久没吃上可口的东西了。” 后面又听了一会,听起来像是一名躲藏了挺久的庄园奴工,他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引起了女人们的同情心,一些人开始给他求情。 “给他点吃的,一会我有话问他。”商队头领下了指令,回身离开。人**头接耳了几句,也各回各家。 “我们继续。”玛缇娜说道,房间里的其他女人笑嘻嘻地看着我们,一些是玛缇娜的女伴们,还有一些其他车子上的。 眨巴了几下眼睛,还以为刚才一打断,她的上课瘾头会过去呢。 往好处想,其他地方上课还得花钱呢,这课可是免费,绝对赚了。是吧? 呵,呵。 当然也不会一直唱下去,夜里影响到别人休息可不行,而且……‘人家’的嗓子还很娇嫩呢。 这次嗲得连自己的鸡皮疙瘩起来了,但这是值得的,毕竟按前几次的失败来看,这事只能加大剂量。 只是天色不算太晚,这些女人都还没睡意,躲在各自的铺位里,轮流讲起故事来,以喉咙休息为由,我则只简单讲了个浓缩版的魔改版童话故事。 埃多妮娅一直刷刷刷地边听边写,那是速记,如同前几天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