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云低,“你跑来私会旧情人便不过分么?”
云低怒道:“我同谁见面,与你何干?”
桓伊面色渐沉,朝云低伸出一只手道:“阿云,不要再惹我生气。跟我走。”
云低退后一大步,“我凭什么跟你走?”
桓伊静静的等了片刻,才收回手。“真是下贱啊……一定要把自己弄的臭不可闻么?因为这个人被侮辱的还不够么?被人下了欢愉香扔到床上去都已经忘了?为什么还是学不会乖?”
云低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听着桓伊吐出一句句恶毒的话。这些话毫不费力的扒开她最深的伤口,让她痛的撕心裂肺,也让一旁的王献之面色骤变……
“我是下贱。”云低静静的开口,看了看痛苦的闭上眼眸的王献之。“不论被怎么对待,都不会记恨他。也不论他变成什么样,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好的……可我如此下贱,为什么你还要求娶我呢?”
桓伊眸色一黯,静立了半晌,才开口道:“你以为我与你立下婚约,是因为喜爱你么?呵呵……真是不自量力……难道你就没有疑惑过,为什么我师傅会对你一见如故,异常偏爱?其实说到底,这一切和你本人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因为你生了一张神似你娘的脸罢了……我师傅年少时同你娘曾山盟海誓,最后却未能相守,对此一直难以释怀,所以,见到你时他才会那么激动。甚至欲将毕生心血创建的静竹令传给你……”
“所以,你是为了得到静竹令……”云低声音冰寒彻骨,“那为什么当年不答应同样是娘的女儿的苑碧?”
“哦……”桓伊轻笑了一下,“那时候,师傅并未说过要将静竹令传给她的话,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就随便找借口――说喜欢你,拒绝她了……这样说起来,你应该是比苑碧更像你母亲,才会让我师傅失去理智般想保护你。”
“桓伊你混蛋……”云低终于抑制不住的大声嘶吼,“你知不知道,如果当年你答应了苑碧,或许她就不会死?你知不知道苑碧是因为你说喜欢我,才再也生无可恋了?你知不知道……”
云低双目赤红,双手死死攥住,浑身微微颤抖起来。
一旁的王献之见状急忙上前几步,走到云低身边,低声开口安慰道:“云低,不要激动,切莫太伤心,会伤到孩子和你自己的……”
云低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桓伊你真是好聪明。你一步步算计着我,还要责怪我毁约逃婚,让我觉得亏欠了你,即使被你欺负至斯也不曾恨你。你真是好聪明好手段……”
云低这么说着,就一步步走近桓伊,然后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鎏金镶宝的匕首,朝腹部狠狠桶去。
洁白的衣袍瞬时被鲜血浸透了,王献之看见云低又张着口对桓伊说了句什么,然后就腿脚一软,朝地面跌去。
她的身体还是那么清瘦,同那一年在墨竹亭初见时一样的苍白纤细,又或者,拔高了些许的身量,使她显得更瘦了些。桓伊想,就这样跌下去,她会被折断罢?像一根细瘦的树枝一样?他想伸手去接住她。可他无法动弹……她跌倒前的最后一句话,像一枚钉子,将他定住,动弹不得。她说:“我这么傻,怎么配生你的孩子……”
“嘭”的一声响,终于惊醒了被骇住的王献之,他不顾脚下不稳,飞扑到云低身边,抓住她地手说:“云低……云低你不要怕,我现在带你去找医……我带你去找龙驭……云低,不要怕……”他颤抖着将她抱起就朝松林外跑去。
良久,桓伊才张口喊了一句:“祁连……”
祁连一闪身来到亭子里。瞧见地面上的一滩血迹,他一怔,急忙看向桓伊,见桓伊安好,才一拱手道:“郎君。”
桓伊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直过了半刻,才哑着声音开口:“你去派人跟住王献之。时刻注意云低的伤势,若有不好,马上来报。”
祁连应了声是,就退下了。
脚步声渐远,桓伊身影一晃,膝下一软跪倒在地。
竹青色的长袍覆盖住地面上的血,很快被浸湿了一片。
桓伊撑起身体,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朝松林外走去。
走了两步,只觉得脚步沉重,桓伊低头看了看。是因为袍子被血浸湿了吧。那么多血……
是云低的?
还是他们的孩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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