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棠清暗中松了口气,点头道: “理应如此。这些升斗小民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给了他们登天梯,他们也攀不上去。” “鼠目寸光,没有格局,注定一辈子过苦日子,还拖累了大娘。大娘嫁给这样的人,真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比起那个男人,大娘有远见多了,道德品格也高得多。她男人不但没能替她担起这个家,还成了她的吸血虫,让她过得身心疲惫,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了。 “我们还要在这个村里住多久啊?” 裴云觉得有些身心疲惫了。 从前她还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厌倦了京城的纷纷扰扰,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村,过一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可真到了这样的小山村,却发现围绕着自己的根本不是什么闲云野鹤,而是隔壁吵架的夫妻,日日猜忌你的邻居,整天觊觎你夫君的乡村小姑娘。 什么诗情画意,全都只存在于话本里,脑补里,诗人的想像里。 “用不了多久了。”陆棠清道,“上回辛未来了封迷信,说队伍里的暗探清得差不多了,至多再过一个月,就能接咱们回去。” 他们已经在村里住了一个月了,陆棠清原本的打算是住上三个月,与芸娘两人好好地在一起温存一番,可谁曾想,一个人口不过百人的小村子,竟也有这么多糟心事。 芸娘呆得不开心,他自然也不想久留。 上回去县城的时候特意给辛未去了个信,让他尽快把事情处理妥当,前几日收到回信,说互市还得筹备一阵,至多一月之后,能带人来接他们回去。 听说还有一月,裴云淡淡地点了下头。 一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不出户也能过,只是过得不会太开心就是了。 山里的风光虽好,可这风光里的人却大煞风景,阻了她出去闲逛的念头。 不然她这已经开始见好的身子,怎么也是坐不住的。 陆棠清看出了她的心思,便琢磨着在这一个月里怎么哄她开心。 当初是他处心积虑地把人给带出来的,如今芸娘不开心,他又如何能甘心? 村里人如何看他们,他半点也不放在心上。他堂堂一王爷,向来都是别人看他脸色,他何须在意旁人的眼光? 只是芸娘,处想法子让她放宽心才行。 本就身子不好,再这么憋闷下去,只怕又要把身子熬坏了。 第二天,陆棠清一大清早就骑马去了县城,买了副弓箭,裴云方吃完早饭,他便提着弓箭说要带她进山去打猎。 裴云本是不想去的,但影儿已经早早地蒸好了馒头做好了肉干,一副准备进山的模样。 裴云实在不好扫她二人的兴,便答应去了。 山里刚开春,到处都是野花,竹林里春笋也冒了头,再加上前几日下了场雨,能找到不少蘑菇。 采了几朵蘑菇,裴云玩兴就上来了,看到笋也想挖,看到鸟窝也想掏,陆棠清都一一满足她。 中午,在小溪边歇息,裴云又发现小溪里竟然有鱼,匆匆吃了几口馒头肉干,就催促着他们抓起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