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年代,一座古墓能如此被宣传报道,简直是与当时的潮流格格不入的,文章最后还明确指出,唯物主义者不怕一切牛鬼蛇神,一座辽代古墓的出现,是旧文化旧风俗对我们无产阶级赤裸裸的挑战,墓中究竟有什么东西,还有待研究,希望全国人民握紧拳头,砸碎万恶旧社会的所有残渣。
我看完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长白山里面还有一座辽代古墓,这些士兵们到底在墓里看到了什么?为什么宁愿被遣散回家也不愿说出真相?难道真相很恐怖?这座古墓后来怎么样了?
我活动一下脖子,蜷缩在架子底下实在太难受了,用手怼了怼墙壁,发现报纸后面的墙没有任何问题。正想抽回身体时,视线余光一瞟,见这张报纸右下角处居然有一行手写的字迹,仔细看去,上面竟然写着:s012,县武装部大院石楼第三间屋子。
这竟然是个地址?我不禁就是一呆,急忙从怀里取出那张信笺,两下里一对,果然就是这个编号。
留字迹的人是想告诉我,这份名为s012的绝密档案就藏在县武装部大院石楼的第三间屋子里。
县武装部离档案馆不是很远,也是一栋老建筑,之所以被称为石楼,是因为楼梯是用石头搭砌的,那时候县里穷得连砖都买不起,便就地取材,在山上运来石料,盖起了一幢二层小楼。不过要进去那里,确实有些难度。我抽回了身体,坐在地上发呆。接着便很自然地想到了大伯,但是随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大伯是不会给我帮这个忙的。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杨蜜,希望杨蜜能快点醒过来,然后和我洞房。
既然不能找大伯帮忙,还是自己想办法吧。我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看了看左右没什么异样的地方,便拄着拐杖离开了档案室,悄悄溜出了馆子。
我没有立刻回医院,反正现在杨蜜也没有醒,我应该抓紧时间做自己该做的事。
县武装部有一个熟人,是我老妈的朋友,我记得小时候还来过我家吃饭,平时偶尔也能见到,点点头打个招呼,除了他我真的想不起别人了,没办法,只能找他试试了。
于是我又回了一趟家,接着去银行取钱,买了一大兜子水果,拄着拐棍在街上站了老半天才等来一辆出租车。我老妈的那个朋友姓曾,我叫他曾叔,到了武装部门口说明来意后,门卫倒还和蔼,立即拿起电话叫人,时间不大曾叔就出来了。
这人乍看上去年纪很大了,头发都白了,火红的大鼻子头,身材有些微胖,脖子上泛着一层黑紫色,一看就知道是资深酒鬼,见到我立即堆满了笑,略感诧异地问我的腿怎么了。我把他拽到一边,跟他扯了一个谎,说自己的腿是在登山时不小心崴到了。今日找他来,想查找一下以前的旧档案。曾叔一听我要查档案,眼睛立马就瞪圆了,问我查档案干嘛。我嘿嘿一笑,说近来手指头痒痒,想写一本关于橙红年代的书,怎奈手头上资料不多,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起初这小老头很为难的样子,推脱他手里没有钥匙,更没办法领我进去。我抢过他的手机来,点开了他的微信,然后扫码,给他发了一个满贯的红包。曾叔接过手机就乐了,态度立刻来了一个大转弯,说他向来支持有梦想的年轻人,并叮嘱我道,不要在屋里耽搁太久,别人要是问起来不好交代。我点头称是,拄着拐棍跟曾叔进了武装部大院。
武装部门脸不大,但后院极为宽绰,不过院中满是杂草,蚂蚱满天飞,石楼就在院子最后面,小时候我经常跳墙进来玩耍,所以没有丝毫陌生感。
“真难为你了,受这么重的伤还想着写书。曾叔我这辈子最佩服的最是有梦想的人,做人要是没有梦想,和咸鱼有啥区别?”曾叔一边搀扶着我一边感叹道。
我矜持地笑笑,说这也是生活所逼,混点稿费而已,与梦想无关,要不曾叔您先忙去?曾叔一脸的不情愿,说看你这样,上楼都费劲,还是我陪着你吧,回头你要是再受点啥伤害,你妈那头我可没法交代。
我心说这小老头莫不是惦记上我妈了?也不知道我老妈对他有没有意思,不过凭我的直觉,估计曾叔也没戏。我这位极品老妈潮着呢,没准这次从长白山旅游回来,就带回一个小鲜肉来呢,只要不比我年纪小我就阿弥陀佛了。
说话间我和曾叔已经上到了二楼,古老的筒子楼,一字排开有七八间屋子,我一时竟茫然起来,不知道应该从哪边数起。
“那个……你要进哪个屋?”曾叔问我。
我急忙回道:“哪间屋有档案?”
“这里共八间屋子,每间都装一屋子的档案。”曾叔看着我道。
我犯了难,总不能挨间屋子查起吧?这要找到上面时候?
“从左至右,从小到大,八间屋子,你想进那间都行,不过我没有钥匙。”曾叔见我不说话,又对我道。
“那就左面数第三间,没有钥匙也不怕,曾叔你帮我把门踹开!”我说。
曾叔露出难色,摇摇头道:“这个我可不敢,回头要是查起来我不好交代。你自己弄吧,我得回前面去了。”曾叔说着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