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禾氏早早的就已经为江荧做好了早饭,放在蒸笼内,盖着盖儿不算,还在外面罩了块厚布,保着温。 然后才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收拾一番,弄完这些天还没亮,禾氏准备去江家把江荧痴傻病好了的消息告诉自己的丈夫江谷,以及江家的众人。 然后丈夫江谷一定会亲自带人,来到她们娘俩儿的住所,正式的把她们给接回去的。 禾氏甚至还在想了,待回到江家后,她就可以让江荧吃些好的,吃些补的,这样脑袋上的伤也可以好得快一点…… 然而想象很丰满,现实却有些骨感。 …… 江荧看到回来后一脸失望的禾氏,丝毫不觉得意外。 禾氏望着江荧,勉强得拉扯开了一个笑容:“你爹他啊,身为驿丞,公务繁忙,我改日趁他得空了,再去见他,把关于你的事情告诉你爹啊,他一定会很高兴。” 江荧料想禾氏去江家一定会吃闭门羹,只是没想到禾氏竟然连江谷的面儿也没有碰到。 她张了张嘴,想着禾氏说的话,还是问出了口:“母亲,您不会连江家的大门还没踏进去吧?” 禾氏看着女儿下意识的就点头了,旋即又很快摇头解释:“明管家出来见了我,说你爹已经出门办公去了,并不在家中。” “我想把你好了的消息,头一个告诉你爹,既然你爹不在家,定然会是在驿站里头,我怕去驿站会打扰到他办正事。” “至于江家,进去吧必然要说明来意;这不进去吧,既然都已经走家门口了,不同大家大声招呼,也是太没礼数了些。” “我索性就让明管家将我到江家的消息给瞒住,自己先回来了。” 江荧知道禾氏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而且禾氏昨天就跟江荧说过江家的位置,热闹繁华带距离这偏远的小巷子内虽然有好一段的路,但只是地段不同,都在淮安。 也已经知道对面马大姐每天天不亮就要拉着木板马车去热闹的街道出早摊,今儿个热心肠的马大姐在马车上加了张矮凳,捎带着禾氏去的江家。 那么禾氏到江家的时候也还早得很,这江谷不过是个小官,在这小县城里头哪里来得这么多公事要忙,定然是还没去驿站的,不过是不想见禾氏罢了。 不只是这江谷,怕是整个江家的态度都是如此。 但江荧却未点明,只是依旧笑望着禾氏说:“母亲,咱俩在这也住了那么久,回去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不若待我脑袋上的伤好全了再回去。” 禾氏听后一面觉着女儿贴心,一面看着桌上盘子内还剩下的一个窝窝头心疼的看向江荧,幽幽的叹了口气:“但是母亲能力有限,只能让你喝粥啃窝窝头,若是咱们回到了江家,你父亲就能给你买补品吃,这样伤才能好得快。” 江荧听后一时半会儿竟有些不知该如何接上禾氏这话了,别说这江谷同她们同住在这淮安,就是相隔千里,若是当真有那份心,还怕补品银子等送不到她们手里吗? 江荧看着禾氏这般,倒真想见一见这个江谷,究竟给禾氏灌了什么迷魂汤,就连对她连敷衍的见上一面都不肯了,还能够让禾氏全心全意的去信靠,想要依赖他。 禾氏见江荧一时沉默不语,便上前又摸了摸江荧的脸,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看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我的荧儿只管好好休息就成,别得什么也不用你操心。” “我再去多绣些东西,绣得越多能到秀坊换到更多的工钱,然后啊,就给我的荧儿买滋补的买好吃的吃食。” 禾氏说完就转身,急匆匆的要踏出屋去,准备到自己的屋内去做绣活儿,不想让江荧看到她操劳的样子。 在江荧看来禾氏明明就那么的弱小,但是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却能够用自己柔弱的肩膀为她扛起一份天。 告诉自己,好好休息就成,别的什么也不用自己去操心。 这话从来没有人对现在的江荧说过,她从来都是出头,撑天的那一个人。 江荧的眼眶有微微的湿润,嘴角却挂着浅浅的笑意喊住了禾氏:“母亲,您还没吃吧,这桌上的窝窝头冷了,但是我为你熬了粥,你先去喝一碗垫垫肚子,再干绣活儿也不急。” 禾氏听到后,正要跨出门栏的背影却僵了僵,从江荧的这个角度看过去,禾氏的肩膀也起伏了几下。 随后又像是用衣袖擦过眼泪后,才转身,蜡黄的面上却笑得一脸的明媚。 然后几大步走到江荧的跟前,伸出手指,原是想要点点江青的额头,但是看着她缠绕着的绷带,眼眶里又蓄满了泪花,转而只是勾了勾江荧的鼻尖道:“摸屎擦尿的照顾了你十几年,我竟还不知道我家的荧儿还会熬粥了,真能干,只是你这伤还没好,别乱动,多躺着,多休息。” 说到这里后,禾氏又顿了顿,才又说:“想吃什么,就告诉母亲——” 江荧点了点头。 禾氏便再度起身出去了。 熬粥不求美味只要熬熟,能够果腹还是很简单的。 但是对于江荧来说,她本来就是一个痴儿,这脑袋才刚灵光起来,禾氏没想江荧真能熬出可以入口充饥的粥来。 只是想着先去生火的地方收拾一下,禾氏料想那里定然已经叫江荧给弄得一片狼藉了吧!? 不过禾氏还是决定了,如果江荧问自己这粥熬得如何,那自己定然是要一口咬定的回答女儿,好吃,很好吃! 但是禾氏万万没想到生火的地方,丝毫原先没有预想的混乱不说,还多了些堆放整齐的柴禾,还有本来几乎要见底了的米缸中都重新装满了大米。 禾氏呆愣了片刻后,才又上前一步,打开土灶上面的锅盖,小米粥的清香味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