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谁还有心思吃饭?桓弃尽管张罗,可搭理他是的人很少,他不过是希望大家不要这么颓废。
然到头来,只有那个被他半路带回来的老头兴趣盎然听他安排。这还是因为老头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的原因。
他邹巴巴的笑起来,道:“杀猪,杀猪好啊!”
桓弃深感觉身心交瘁,不过他还是和平常招待客人一样,热情的叫上老人、李士廉以及几个衙差到后院去。
其实,桓弃也是一把老骨头了,但做为顶梁柱之人,他必须在压力面前努力保持优雅。他还要带领外面那群人寻找生路,所以自个儿不能提前乱了阵脚。
他到李士廉旁边悄悄的说道:“兄弟,你作为三流镇的父母官,整个县的人都眼巴巴指望着你呢,你千万不能要这么颓废。”
李士廉侧过脸,诧异的看着桓弃,问道:“我这张脸你都能看出颓废?”
桓弃盯着口歪眼斜的李士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其他纷纷侧目而视,不知道他笑什么。李士廉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过,他两确实已经很久都没这样笑过了。
桓弃道:“实在是愧疚啊,我没看出,我这是猜的。”
然后接着哈哈大笑,李士廉也笑个不停,而其他人一脑子莫名其妙。
……
后院惨叫,老母猪可怜。
一干人等把它猪摁在地上一刀杀了,猪血盛在盆里凝固成块,再用滚烫的开水将猪身烫个周整,衙差取腰间的佩刀把猪毛刮净,又顺手把它开膛破肚……
所谓术业有专攻,这个衙差又不是杀猪匠,手艺自然算不得厉害。在给猪开膛破肚的时候不小心把猪大肠给挑破了,一瞬间,后院一股屎味。
大家手忙脚乱,都着急把猪大肠取出来,防止排泄物流到猪肉上。
院子里臭气熏天,周围的雾气突然向外扩散,仔细一看,原本浓厚的雾罩变得稀薄一些。
李士廉、桓弃等人并未发现如此入微的变化,几人捣鼓捣鼓,终于把猪大肠给取了出来。可还是有很多泄露出去的排泄物附着到了猪肉上,几人一看,浑身的不自在。
那老头到是像个见过大场面的人,提一壶水来,就把猪肉上的排泄物给清洗干净,完了露出招牌式的笑容,道:“不打紧,不打紧。”
他又撸起袖子口,双手捡起地上的猪大肠道:“我负责把里面的粪便给挤干净,你们负责把猪肉大卸八块。”
其他人等简直求之不得,连连点头。
李士廉家有丫鬟,如张三李四王麻子一样普通,名叫小翠。老头捏着破了口子的猪大肠,满手都是粪便,他叫小翠找来一个严实的木桶。
然后他把破口一头的猪大肠放桶内,另一头垂直往上一拉,哗啦啦啦的大粪倾泻而出,院子里臭气熏天,谁都躲不过。那几个卸猪肉的也没想到猪大肠的威力这么大。
弥漫在院子中的大雾几乎全散去了。然几人埋头干活并未注意此异象。
小翠带人在衙门门口升起柴火,支一口大锅,衙差们提着大块猪肉出来放入锅中。
情绪再怎么低落也避免不了吃饭,除非是想绝食自尽,否则没有理由不吃东西。附近情绪低落的百姓纷纷侧目,嘴巴里的口水咽下去,在冒出来,是该吃饭了。
小翠也不作态,道:“想吃饭就来帮忙啊。”
哗一下,人群涌了过来,小翠道:“人生在世不称意十之八九,活着就好好吃饭,好好干活,那些死去的人是会让我们感到伤心,可伤心归伤心,我们不是还要努力活着吗?”
人群太吵杂了,小翠的声音被其掩盖。大伙为了吃饭该搬柴的搬柴,该洗碗的洗碗每个人都很忙,不知道谁听得见。
事实上道理大家都懂,可就是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每个人都知道不该颓废,可难过总是不经意间冒出来。
你叫我不要难过,你以为我故意难过给你看的吗?我知道不该难过,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啊。
所以,当一个人真的不开心的时候,最好不要安慰太多,适可而止,因为不管别人如何安慰他都很难开心起来。
……
衙门门口这边忙得热火朝天,大家的情绪也因此好转了很多。而桓弃那边正安排人煮大锅饭,另外还要杀鸡,杀羊……,毕竟人口这么多,光一头猪肯定不够。
后院里,只有老头一个人在处理遗留下来的猪大肠,从猪大肠中挤出来的粪便实在是太臭了,从后院到前花园的回廊附近,一路飘着一股屎味。
真是难为了老头。但臭气熏天的后院居然一点雾气都没有,着实令人惊讶,难道猪粪把浓雾击退了?
桓弃和李士廉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正在思考其中的原因。
小翠这个善良的姑娘突然来到后院,她觉得让老人家独自处理这个猪大肠,自己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她想来帮忙。
小翠贫苦人家出身,被家人买到县衙做了丫鬟,能吃的苦她几乎都吃过了,这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