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启泰,比他有能力有实力的人多了去了,姜泽和蔚家军就不说了,没准还有其他的人。这也是他意识到不对,就立即返回的原因。
他与秦羡渊才刚达成协议,没得因为区区秦老太君几人,就损失了大笔钱财,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不划算的。他相信秦羡渊也会如此作想,若让秦羡渊在秦家与秦老太君几人之间做选择,秦羡渊必然是选择秦家的。
秦羡渊闻言心里倒是好受了些,随从才刚将他的眼睛给包扎好,他头上缠了一圈白布,微抬着头,一只眼别有深意的看向真信田冲道:“真信君有心了,秦某人多谢了,你放心,但凡我秦某人活着一日,承诺真信君的事情便定然做到。”
真信田冲闻言抬了抬眉,他自然是知道秦羡渊的意思,面色郑重道:“秦家主不必紧张,中原话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真信虽是武士,却也重诺,还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情。”
秦羡渊担心的,无非是怕他见秦家势弱趁火打劫,可他怎么会那么做?他与尹卓之前的合作是以政治作为筹码,他在尹卓需要的时候保护他,为他效力,而尹卓则在他需要的情况下,为他提供政治与兵力支撑。
可尹卓此番损兵折将,便是能全须全尾的回到大夏,短时间内,却绝对不可能有实力兑现承诺。既然尹卓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他抽身另谋他路也无可厚非,这并不存在谁亏欠谁,大不了一拍两散便是。
但秦羡渊不同,秦家虽然只是商家,于海贸这块,在启泰却占据着霸主地位。只要秦家在一日,他便可以通过海上商贸,为他的国家赚取更多利益,也能为他日后谋事奠定基础。
尽管秦家此番确实是岌岌可危,可凭他之力,即便护不住整个秦家,难道还护不住秦羡渊一个?这就是匹饿狼,经此一事,只会比以往更加凶猛,若说他以往还收敛锋芒,从不轻易露出爪牙,那家破人亡之后呢?
即使不是家破人亡,秦家受到重创也是必然的,再加上秦家家业带来的各种变数,谁能说秦家就真的会一蹶不振?机遇无处不在,只要他抓牢了秦羡渊,便是舍了尹卓也不可惜。更重要的是,秦羡渊此番不死,日后定然会是一把好刀。
他不会对秦家落井下石,关键的时候还会伸出援手,有救命之恩作为支撑,再加上秦家的境遇大不如以往,以及他的身份,何愁秦羡渊不唯他马首是瞻?
秦羡渊闻言心下一松,倒是明白过来真信田冲的意思,可这种身份上的对调,却让他打心眼里感到屈辱——倭人多海盗,国域如弹丸,向来是被大陆人看不起的,就连他也不例外。若两个时辰前,他与真信田冲还是平等合作的关系,此时却俨然变成从属!
他不仅此时需要真信田冲的帮助,将来更是需要真信田冲的扶持!可形势比人强,便是他心里再如何不甘愤恨,面上也不能表露出丝毫来,不免又对真信田冲感激了一番,再问起外面的情况。
真信田冲也不十分清楚,摇头道:“尹卓不知所踪,我暂时联系不上。蔚家军兵将众多,不仅坳谷沿线已经被蔚家军占领,对面礐山同样有大批蔚家军搜山。”他会当机立断折回,未必就没有这个原因。
他确实是武功高绝,但再厉害的功夫,在千军万马面前,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见秦羡渊若有所思,又道:“秦家主如今最为担心的,必然是秦老太君几人,这点我可以理解。可事有轻重缓急,我说句冒昧的话,咱们如今尚未脱离险境,秦家主如今应当立即赶回绩溪郡才是。
至于尹卓与娄延淳,甚至是蔚家军,想要报仇什么时候不能?他们也不会打到绩溪郡去,骠骑营已无兵力,娄延淳和尹卓断然不敢。蔚家军同样不敢,没有姜泽的命令,蔚家军打到坳谷已是越界,反倒是姜泽,不得不防。”
秦羡渊之前就有过这种顾虑,闻言顿时心下一凛,让随从扶了他起身道:“真信君所言不错。”他垂眸道:“被尹卓与蔚家军盯上,我秦家尚有还手之力,可若是被姜泽盯上,想要翻身就难了。”
尤其绩溪郡郡守刘天和是姜泽的人,他现如今只希望秦老太君几人被掳与他受伤的消息应该还没传回上京,也没传到刘天和耳中,这两人暂时还没动作。如此,他回到绩溪郡后,也才好有周旋的时间。
别的不说,便是在姜泽做出反应之前,将秦家明面上的产业转移大部分也是好的。经营秦家多年,他自然是有这个能力的,而他此番决定于尹卓合作之前,也曾做过最坏的打算,因此,在这点上完全难不到他。
至于秦老太君几人,到时候少不得只能往尹卓与蔚家军身上推了,也不知道几人是否活着,思及此,秦羡渊狠狠闭了闭眼,极力将心底的滔天怒焰全都压下。此时此刻,他真的无比感谢真信田冲的出现,即便他舍弃了秦老太君几人,即便他只是看在有利可图的份上。
秦羡渊与真信田冲却是不知,他们除了需要防备姜泽,还需防备蔚蓝。
郧阳与杜文涛已经带人在绩溪郡汇合,二人并不知晓谢术昭已经离京,且是同样赶往绩溪郡。二人到了之后片刻也不耽搁,直接按原计划分工合作,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