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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看一眼安生,复又问长菁:“你一直都跟在你家小姐跟前,形影不离吗?”
长菁略一思忖,然后老老实实地摇摇头:“也不是,中间奴婢曾经离开过一会儿。”
“什么时辰?离开了多长时间?”
“就是在酉时的时候,我家小姐突然说想吃珍积成老字号的酱猪手了,吩咐奴婢前去买。结果前日里店铺生意特别好,买的人排队。而且那猪手尚且差了一点火候,我就在跟前多等了一会方才买回去,天色已经黑了。”
“也就是说,你离开了大概有多半时辰?”
长菁看了夏紫芜一眼,老老实实地点点头:“是的。”
安生冷哼一声:“多半时辰?足够她来回了。”
“放屁!”夏紫芜突然就恼怒起来:“前日里我一直就待在原地等着长菁回来,哪里也没有去。”
“证据。”安生淡然道:“或者,将你那块帕子拿出来,证明不是你的,另有其人。”
夏紫芜一声冷笑:“那你就等着吧。”
她扭脸吩咐长菁:“长菁,回府去将本小姐那一块帕子拿过来,丢到她的脸上让她好生看清楚!”
“是,小姐。”
长菁领命,京兆尹便差遣一个衙役,跟随着长菁一同回了夏府。
众人略作休息。
孟静娴一直都很兴奋。
最初时遭遇这样的祸事,她除了忐忑,恐慌,还有一点惊惧,不过是强作镇定而已。
她大义凛然地做好了慷慨就难的准备,可是没想到,夏安生竟然三下五除二,反败为胜,直接责难夏紫芜,驳斥得对方哑口无言。
她不知道,夏安生怎么会神机妙算,一夜之间变出这么多的人证,明明昨夜里两人都是形影不离。
所以,她对于安生愈加地崇拜。
她并不知道,安生只是从手心里的字条上窥破了先机。
安生将自己的怀疑,通过喻惊云转告给了冷南弦,冷南弦运筹帷幄,不过一夜之间,便已经获得了不少的线索。
然后,冷南弦将这些线索全部告诉了夏安生。
“薛修良中砒霜而亡,现场遗落的帕子应该是夏紫芜的,人证就在府外。”
短短的一句话,无异于印证了安生的猜想,顿时便觉得运筹帷幄,踌躇满志。
神机妙算的是冷南弦,不是夏安生。
夏安生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有冷南弦出马,断然不会让自己失望。
而且,安生也确定,夏紫芜的那块帕子肯定找不到。
因为,她的那块帕子就在公堂之上,京兆尹的手中。
她犹豫了挺久,心里一直在做挣扎。
最终,良知被她泯灭下去,仇恨占据了上风。
她决定将错就错。
她开始思忖,一会儿大堂之上应当如何出击,令夏紫芜百口莫辩,一举定下罪过。
长菁与那个衙役很快就赶了回来。
夏紫芜用目光询问长菁,长菁只低垂着头不说话。
夏紫芜的脸色就显而易见地不好看。
重新升堂,喊过过堂威之后,长菁跪在地上,如实回禀道:“启禀大人,我家小姐的帕子不翼而飞了。”
“什么!”夏紫芜当先站起身来,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丢了呢?”
“非但如此。”长菁吞吞吐吐,好像有话不敢说。
适才陪着长菁一同回夏府的那个衙役上前一步,将手里一个纸包呈到大堂之上:“启禀大人,我们在夏三小姐锁着的箱子里发现了这个。”
夏紫芜抻着脖子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跟这个案子有关系?
京兆尹小心地打开纸包,面色怫然一变:“砒霜!”
“是的,大人,小人觉得,应当与这件案子有关系,所以一并拿了过来。”
“怎么可能呢?我的箱子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夏紫芜这次不仅是慌乱,还有些害怕了:“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安生一声轻笑:“怎么就不可能呢?夏紫芜,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夏紫芜勉强镇静下来:“我自然有话说,简直就是笑话,我跟表哥又无冤无仇的,我做什么要害死他?你想推卸罪责给别人也要想清楚。”
安生微微一笑:“我既然这样说,自然就是有的放矢。一个月以前,你被孟家赶回府上,并且与孟小姐在书院门口结下仇怨,将她恨之入骨。正巧,你遇到了落魄的薛修良,替他偿还了欠债,然后让他暗地跟踪孟小姐,想要拿捏住孟小姐的把柄,受你胁迫,或者借此让孟小姐身败名裂,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