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芜自然不肯承认:“胡说八道。”
安生不以为意,继续道:“薛修良先前并不识得孟小姐,若非你授意,他如何知道孟小姐的身份?后来,孟小姐果真被你们捉住了把柄,就是她好心搀扶醉酒之后的书生,反被言语轻薄一事,借此要挟孟小姐银两,逼迫她就犯,是不是?”
“此事我压根就不知道,都是薛修良自作主张罢了。”夏紫芜脱口而出。
“自作主张?你的意思是说,此事乃是你指使,不过薛修良以此胁迫孟小姐就犯乃是他自作主张是吗?”安生咄咄逼人地追问。
“你血口喷人!我压根就不知道此事。”夏紫芜心虚,目光游离,不敢对视。
“你若是不知道,那我倒是奇怪了,薛修良一个多月之前,还因为欠债被逼得几乎走投无路。怎么突然就衣食无忧了呢?他并未做事,哪里来的银两?”
“你尽是在问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跟案子有关系吗?”夏紫芜反唇相讥。
“自然有关系。你心里记恨我与孟小姐。那日你去寻薛修良,正好偷听到我们两人说话,于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毒杀了薛修良,然后嫁祸于我,指证那块帕子乃是我丢在院子里的。
而我和孟小姐因为的确去过院子,见过薛修良,而且正好给他吃过药,所以自己也深信不疑,薛修良之死,与自己逃脱不了干系。
若非是昨夜里,端午无意中发现了我的帕子,怕是还没有人怀疑,毒杀薛修良的另有其人。夏紫芜,你好歹毒的手段,好周全的设计!”
“怎么可能?”薛氏一脸难以置信,立即出声反驳:“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那帕子是不是你们偷了紫芜的,跑来栽赃?”
安生微微一笑:“母亲也过于高估端午这个丫头了。三妹的院子里下人好几个,莫说端午进不去。即便是进去了,三妹的贴身东西都锁得严严实实的,端午怎么可能找到?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砒霜藏进三妹的衣箱里?”
这话的确是事实,薛氏与夏紫芜无法辩驳。
夏紫芜顿时就慌乱起来:“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我,故意将我的帕子丢到现场的。我前日里压根就没去薛修良那里。”
“不是去找薛修良,你故意支开长菁做什么?”安生立即质问。
“我只是去让她买东西,什么叫支开?我当时有点累,不想动。”
“谁给你作证?”
“我......我当时等得不耐烦,就没留在摊位上,向着珍积成这边迎过来的,恰好在半路上遇到。”
“据我所知,珍积成离薛修良被害的地方好像不远。若是有近路,盏茶功夫就可以来回。你有足够的时间毒杀薛修良之后返回。”
京兆尹一直一言不发,堂下已经被安生逐渐主导,一问一答,好像审讯犯人一般。
“胡说,一盏茶的时间根本不够。”
安生微微一笑:“你口口声声说没有去过薛修良那里,如何知道一盏茶的时间不够?”
“呃......”夏紫芜顿时哑口无言。
夏安生乘胜追击:“你说话前后矛盾,疑点重重,明显就是想要掩盖事实。大人,请求审讯夏紫芜。”
此话一出,夏紫芜顿时就恼羞成怒:“放屁!夏安生你胡说八道。”
京兆尹一拍手中惊堂木:“放肆!”
夏紫芜立即噤声。
京兆尹这个老油条只在心里略一权衡利弊,就已经分析出来,这夏安生招惹不得,相比较之下,还是夏紫芜比较好拿捏。
“夏紫芜,如今罪证在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夏紫芜顿时就懵了,如何形势突然就逆转,赖在了自己头上?
“薛修良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他,大人明察!”
“此案本官自然会严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杀人者定然不能逃脱制裁。夏紫芜,你就招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薛氏此时也才反应过来:“大人,你不能听信这个丫头胡言乱语啊,她是巴不得推卸了自己的罪责,诬赖给小女。”
安生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果真是亲疏有别。同样是杀人罪名,母亲对安生恨得咬牙切齿,对于三妹却百般袒护。如今,这么多证据摆在眼前,母亲,你还不肯相信吗?女儿是冤枉的,夏紫芜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双方各执一词,京兆尹一时间有些头大,就连前额都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来。悄悄瞥一眼内堂的门帘:“此案罪证尚且不足,暂时将夏紫芜关押,待本官再做查证之后,进行审问。”
“不能啊,大人,我家女儿是冤枉的。”薛氏申辩。
安生却是冷冷一笑,扭脸望着京兆尹:“大人,此案无论是何缘由,都已经与安生没有瓜葛,安生可以走了吗?”
京兆尹不过略一思忖:“暂且释放,随时听候传讯。”
“谢大人。”
薛氏与夏紫芜一听,大惊失色,立即哭嚎起来:“怎么可能呢?大人,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