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川微微笑了下,然后又以关山为例,一点都没客气的扳过关山的肩,拿过一把解剖刀,面对着他比划了一下说:“如果是正面下手的话,右手持刀,从颈部划过,那伤口翻开的皮肉就会是从左划开,逐渐加深。而且,被害人趴在地上,凶手从上面割喉,刀刃划过的最后一部分会有形似鱼尾状创角。”
海歆惊喜的看着罗川,没想到这些专业的法医知识,也难不倒这位无所不能的队长。
关山微微皱着眉,和罗川拉开了一定距离之后说:“你想代替邢老上课,不必非拿我当被害人举例。”
罗川倒是无所谓的冲关山笑了笑:“这是最有效的还原犯罪方式啊。”
邢老这时打断了他们俩说:“虽然罗川说的基本都对,和我推测的也差不多。但是这也只能停留在推测这个层面上……你们也看到了,这截脖子已经完全被当作花泥了,所有组织都被彻底破坏了,到现在里面还有很多花刺没挑出来。整个皮肤和组织都脱离了,查刀痕走向已经很困难了。”
“那些花枝上……会不会残留下了凶手的线索呢?”罗川抱着侥幸心理问。
邢老很肯定的说:“那些花,由田甄和海歆两个人负责。从死者脖子里取出来,到识别上面的痕迹线索等等,都是经过了两轮检查的。你们刚进门的时候,我又去看了第三次。所以,你还是别抱什么希望了。”邢老实实在在的说出了这个不太好的消息。
这个案子的杀人手法复杂,现场状态又特殊,罗川还有很多问题想问邢老。可邢老却抢在他前面说:“有些化验结果也需要时间,不如你们俩先回去吧。现在我能告诉你们的,就只有这么多。化验结果现在也只有验血和毒检。这姑娘,没怀孕,没xi毒,死前也没有受到xing侵犯。我们再解剖看看,你们也抓紧找其他线索吧。”
不太敢违背邢老的逐客令,罗川有些不情愿的往门口移步。关山这时对邢老说:“那您先忙,正好罗川回去和队里其他同志交流一下所得线索,估计小雪这会儿应该也调查完死者身份了。”说着,还推了推罗川说:“死者家属应该也已经到了,那么多事儿得做,你就不要在这里催促邢老了,走吧。”
罗川没办法,只好点点头对邢老说:“那我们先走,您老要是发现了什么线索,一定第一时间联系我。”
邢老又戴上了口罩手套,忙活着还不忘白了一眼罗川:“年纪轻轻,啰嗦。”
罗川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就跟随关山走出了法医室。
刚一出门,柯雪就打来了电话。一接电话,就听见了柯雪那边慌乱的求救:“罗队啊,您赶紧回来吧!死者家属来了,呼天抢地的坐在地上哭。这还不可怕,可怕的是哭声惊动了二队长,他本来是要劝家属冷静,谁知道他现在比家属还不冷静……家属反倒在劝他看开些……您,您还是赶紧过来吧,这都鸡飞狗跳了!”
挂了电话,罗川只觉得自己眼角抽了抽,努力运气缓解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然后招呼关山赶紧回去看看。
等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远远就听见了二队长大嗓门的咆哮。皱着眉又快走了几步,一眼就看见了那令人哭笑不得且愤怒至极的场景。
二队长坐在一个板凳上,正怒发冲冠,火冒三丈。一旁蹲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五十五六岁左右,看起来应该是夏晓楠的父母。这会儿正一个给二队长递水,一个递烟,絮絮叨叨的好像还在开解着什么。一群警员围在周围,七嘴八舌的说着话,活像个看热闹现场。
罗川站在原地,只觉得眼角跳的更厉害了。如果这里不是刑警队,他怕是非要拎着二队长出去单挑一次才解恨。
关山知道罗川气的够呛,不等他作出什么反应,关山就冷静的走上前,只面色平淡的一摆手,围做一团的警员们就迅速撤开了。眨眼间,面前就只剩下了二队长,夏晓楠父母,还有柯雪和负责现场的小王。
二队长一看周围安静了下来,这才回过神似的抬起了头。一看见罗川,他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为了不丢面子,还咳嗽了两声对罗川质问道:“你们怎么才过来!人家被害人家属承受的已经够多了,还得在这儿等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生怕罗川控制不住脾气,关山先开了口,给罗川再冷静冷静的时间。
中年男人也站起身,回头看着关山说:“您好……我们是……我们是夏晓楠的父母。接到通知后,我们就马上过来了。晓楠的母亲进来就想看看……那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女儿。结果一听还在法医室,就有点儿控制不住情绪,大哭了起来……这不是惊动了朱队长嘛,他来劝劝我们……”
“然后他就把自己劝成这样了?”罗川冷冰冰的反问。
二队长不乐意的站出来说:“我哪样了我!我是看着死者母亲悲从中来,又听她念叨了很多死者小时候的事情……这女孩可是个好女孩啊,不招灾惹祸的,怎么就遇到这种事了呢!尤其我再一听你们去现场时候那个场景,那个死法,简直就是……”
二队长的“丧尽天良”还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