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史如歌感到蹊跷和诡谲的事情是,之前她在地上和树上做的那个记号,全部不见了。
当她带领众人、停在树林中心时,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往哪个方向走了。
“怎么会这样?我记得之前我明明做了很多记号的,怎么会都不见了……”前后左右张望好久后,史如歌细长秀美的眉毛又变成了弯弯的波浪,一副很焦急的样子。
知道史如歌忘记了路,龚子期和鹤千行和唐钰莹也四处张望着。他们都在猜测,哪个方向会有一棵大榕树。
“这片树林,感觉确实挺怪异的。连我都没法分清楚方向了,如歌,那会儿你又是怎么走出去的?”唐钰莹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还忍不住询问史如歌。她并不知道,那会儿是易浊风及时出现,救了史如歌。
史如歌暂且没有回答唐钰莹的话。因为现在她没有任何心情,心中全是焦急。
“这片树林里,可不止我们在,还有很多人。你们小心。”鹤千行忽然低声说。
以他高深的武功境界,他感觉到了,此时这片树林里,到处都是眼睛,正在盯着他们。
“师父,我也觉得这里还潜伏着很多人,因为那会儿我也差点被一阵劲风卷走……”史如歌又战战兢兢说。尽管有他们三人跟着她,她依然有一丝害怕。
“如歌妹妹,你再仔细回忆一下,芝兰到底在哪个方向!你所说的大榕树,哪里有一棵大榕树!”一旁的龚子期又不耐烦说。史如歌看上去傻傻笨笨的,他都快没有耐性了。
龚子期愈是催促,史如歌愈发凌乱。现在她也望向龚子期,有点委屈说:“你凶什么凶啊?我本来做了记号的,现在记号被人毁了!如果你等不及了,那你自己去找啊,我们分开寻找啊!”
“分开寻找?哼,史如歌,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亏你想得出来!既然这里有埋伏,那我们分开寻找,最后大家都会陷入很危险的境地,你知道吗你!”龚子期又说,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史如歌。分开寻找分开寻找,到时候要是许多杀手一窝蜂似的出现,全部冲向他,他可应付不来。暗中跟随他保护他的龚家人,可能也应付不来。
现在他也越来越不喜欢史如歌了。一方面是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史乘桴那只老狐狸,宁愿让金戈当女婿或者让易浊风当女婿,也不情愿让他当女婿。另一方面是因为史如歌也没有正眼看过他,而且史如歌早就成为破鞋了。
见龚子期对史如歌变成了这副态度,唐钰莹又不禁轻轻拧眉。因为往常,龚子期都是那么谦和有礼、那么温文尔雅。然而现在,他好似变了一个人,变得浮躁、变得畏缩、变得不太讲理。
“龚少爷,既然你没有耐心了,那我觉得如歌说的很对。我们分开寻找,这样才能节省时间。”唐钰莹便附和着史如歌,也对龚子期说。
“你……”因为唐钰莹帮史如歌说话,顿时,龚子期又瞪着唐钰莹,瞠大眼瞳、眼神凛冽。
也就在龚子期话语哽咽时,金戈的声音又从不远处传来。
金戈正跟易浊风一起。
“龚子期,是你自己武功差,所以你不敢跟大家分开!你数落如歌干嘛?许芝兰死了难道是她的错吗?而且你是真紧张许芝兰?”金戈直接骂着龚子期。
因为此时金戈和易浊风也来了,所以之前还弥漫在史如歌心头的那一丝恐慌终于全部散去了。
当金戈和易浊风停下脚步后,史如歌又望向他们,但是不知道说什么。
龚子期也望着金戈,气喘吁吁,深吸一口气后说:“我不是不敢,现在我只是焦急!死的人是芝兰,而芝兰她是我的好朋友。换作是你的好朋友死了,我想你会比我更激动吧!”
“ca,我的好朋友才不会死!你少诅咒,一张乌鸦嘴!”金戈又瞪他一眼说,而后别过脸去,懒得再理会他。
见他们之间不再和睦,这时候鹤千行又无声一叹,再对众人说:“大家不要吵,不要怪罪如歌,同时体谅龚少爷。现在如歌不记得路,依我所见,分开寻找,未尝不是办法。”
“分开寻找?到时候在哪里集合?这片树林,到处都一样……”龚子期又用置疑的口吻说。他依然不赞同分开寻找,他可不想就这样死在树林里。
一时间,大家有点束手无策。如此,史如歌的目光完全定格到易浊风脸上,她轻声询问他,“你认识路是不是?你记得方向是不是?”
易浊风始终没看史如歌,凛冽而幽深的目光,不知道在望着何处,淡淡的说:“我只记得大致方向。那棵大榕树,在西南面。”
“西南面?易堂主,你该不会是……”龚子期又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易浊风。他不相信易浊风,因为他知道易浊风是天一教的人。至于现在易浊风跟金戈等人在一起,他也知道这其中另有隐情。易浊风说许芝兰的尸体在西南面,甚至他还猜测,易浊风是为了引得他们都去西南面,最后令他们全部踩中陷阱。
金戈却断然做决定,对大家说:“那就去西南面。我相信易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