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大点,没个轻重的,要是一不小心磕着碰着怎么办,不能上去!”赵老太太看宝哥实在太小,垛子是谷子秸秆堆的,要是一不小心秸秆扎着人或者碰到眼睛上,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俩个也是。”赵老太太抱起宝哥,在垛子底下对丫丫和娟姐喊话,“一会就下来吧,这秸秆不长眼睛,不小心扎到碰到怎么办!”
丫丫和娟姐在草垛子上应着赵老太太,然后又好个安慰在下面的宝哥,俩人这才好好的躺在谷垛子上,仰着脸,看天。
此时天已经黑蒙蒙的了,西方最亮的启明星出来了。仔细看,还能看到天上飘着云。
一会的功夫就感觉天上的星星一点点多了起来,一闪一闪的,由远到近,一颗颗的都印在夜空这个清透的挂布上。
“丫丫,你躺在这里,看着天,会不会感觉特别特别舒服。”娟姐小声的和丫丫说。“就和,就和。”娟姐想说个比喻,一时想不出来。
丫丫轻轻的点了点头,是的,在这样的夜晚,抬头看着星星一点点的挂满天空。这种感觉很奇妙,特别奇妙。
“就和天地都包容你,连夜晚、星星、月亮、天上的云、咱们躺着的秸秆都对你很好很好是不是?”
“是的,是的,就是这样子,我现在就感觉什么都好,现在连黑天我都不怕了。”
丫丫抱着娟姐的胳膊,“我也是。”丫丫喜欢这样的夜晚,喜欢草垛子在露水下散发的草香,和村子里现在宁静和平的喜悦之气。
正当两个人沉浸在这么美好的意境里的时候,赵老太太一个大嗓门,“娟丫头和丫丫,你俩个丫头片子是不是在草垛子上睡着了?!”赵老太太用手排了两下草垛子,“可别在上面睡,现在秋天晚上下露水,着凉生病怎么办!”
说着又用力的排了两下。
“奶,我俩没睡!”
“没睡就快点下来,马上要用鼓风车扇谷子了,你俩下来帮着摇风车。”
丫丫爹抱下丫丫,赵家大爷过来把娟姐接过去,丫丫看谷子已经都聚在一起,很大一堆堆在场院中间。
丫丫爹和赵家大爷两人又去西厢房抬鼓风车,两人一人抬头一人抬尾,把鼓风车从东厢房抬到了场院谷子堆边上。
鼓风车是木制的,一人多高,就连中间摇柄也比丫丫个子高,丫丫爹找来一个木桩子,让丫丫站在上面。
鼓风车上边有个入料仓,丫丫爹用簸萁盛一簸箕谷子,然后一点点的倒进入料仓。要有人一直摇动鼓风车的摇柄,根据摇动摇柄快慢的不同产生大小不同的风力。然后谷子顺着入料仓往下漏,在鼓风车中间部分,通过摇动摇柄带动里面的叶轮产生的风把谷粒和其他一些杂质分开。谷粒就顺着下面的漏斗漏出来,杂质就被风从风车的尾部飘出去。
这样得到的谷子相对比较干净,除了偶尔也会有跟着漏下来的小石粒。
摇风车是丫丫和娟姐两个,两个人轮流摇,有时候两个人四个小手都放在摇柄上一起摇。
漏出来的谷子赵老太太撑袋子,赵家大爷拿着簸箕往袋子里装,一袋子一袋子的谷子就算打出来了。
丫丫家谷子一共种了不到十亩地,今天弄完了谷垛子的一大半,丫丫大概看了一下,这些都弄好也能装十多袋子。农村没有化肥,粪肥虽说有,但是并不多,这么多地根本不够用,所以收成好坏全是看老天爷。
最后都弄好,一共装了大大小小十三袋子。
赵老太太每个袋子都摸摸看看,“今年谷子长的好,没有几个瘪的,全是实的。”
“今年雨水足,庄稼没耽误长。”看着满袋子的庄稼,丫丫爹也很高兴。
“这几年雨水下的足,日子才缓缓。”赵老太太一边用麻绳系口袋,一边感叹:“要是还和以前那样的年头,这村子饿死的就得不少。”
前些年天干地旱的,村里人都是喝凉水啃树皮过来的。
“娘,这好好的咱不说以前了。”赵家大爷看赵老太太越说越感叹,就打断赵老太太,“娘,这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你咋老说以前饿死饿死的。两个孩子还在这呢,别吓着孩子。”
“现在吃饱了也不能忘了挨饿的时候啊。”
“不能忘,不能忘。”赵家大爷连连点头,“都得记得,好年头来的不容易。年头好不好咱庄稼人说得不算,是老天爷说的算啊!”
赵家大爷和丫丫爹两人把装好的谷袋子一袋袋的背回去,赵老太太从谷垛子上拿了一大抱谷子,又从草垛子上抽了一把谷子秸秆,一起抱着往屋里走。
“奶,你拿这些谷子干嘛?”丫丫和娟姐跟着赵老太太身后,好奇的问赵老太太。
“这些谷子留种,明年好种啊!”
“留种?”丫丫看赵老太太怀里的谷子,果然这些谷子长的个头大不说,而且谷穗子长长的,一看就是长势特别好的谷子。原来这些是赵老太太和丫丫娘她们扦谷子的时候特别留出来的。
赵老太太把留种的谷子小心的放在当院地上,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