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恰到好处。
闻言,谢锡眼里闪过道暗光,望着裴回忽而加深笑容:“或许吧。”他挥手让身边人离开,包括苗英。这小姑娘起初不愿,但见另一个清灵漂亮的女医师也走了才不甘愿的离开。
女医师临走时对裴回说道:“桌上放了碗药,还有些余热。劳烦裴少侠劝府主喝下。”
裴回实则不解她为何要让自己劝谢锡,也不知喝个药为何还要劝。他与谢锡除了薄弱的同门情谊,剩下的,只是觉得如果谢锡死了他就还得再找个天下第一来打败,多麻烦啊。不过想来,劝谢锡喝药应该不是件难事。
于是裴回点头答应:“好。”
女医师福身:“多谢裴少侠。”
大厅里头所有人都走光后,裴回懒得卖关子,直接说道:“我在门中听闻你危在旦夕还昏迷不醒——虽然你现在醒着,但一见就知道病得不轻。我向师父和师伯们请命下山,从他们那儿搜刮来不少灵丹妙药。你瞧瞧能不能用。”
说罢,当真卸下背后一直背着的布袋,里面装满瓶瓶罐罐。要不是裴回武功高一直护着,恐怕这日夜兼程早把这些药瓶子磕碎。
早在房中只剩下两人时,谢锡的笑意便淡了下去,态度微不可察的转冷。对此,裴回没有发现。清楚师兄性子木讷的谢锡也懒得伪装热络,只是没料到裴回会扛着一大袋子灵丹妙药下山,从昆仑玉虚扛到顺天逍遥府。
谢锡瞪着面无表情的裴回,以拳抵唇笑了出来。胸膛好阵颤动,眼睛笑得弯弯的,里面的愉悦即将溢出眼眶。足以见得他是真的很开心,然而裴回不解他行将就木还能开心的原因,好在想想谢师弟平时为人狂放不羁又异于常人也就理解了。
“别笑太久,担心笑死。”裴回可不是诅咒,以前就见过山下有人被自己突然放出的响屁笑死的。“你快挑挑,有没有能治病的?”
谢锡懂些药理医学,也是近段时间才着手钻研,接触不多但也知道裴回扛过来的这堆东西并无能解他身上蛊毒。世上能够解他身上蛊毒的是人,一个居住在世外桃源,只存在于传说的族人。可惜二十年前,全族覆灭于一场大火中。
谢锡唇角笑容在这一刻藏进真情实意的温柔,他轻声细语,如春日轻风黄鹂微鸣,唯恐吓坏眼前人一般的温柔:“师兄下山就为了救我?”
裴回瞟他一眼,理所当然:“自然。”
谢锡:“为何?”
裴回沉吟片刻,回答:“因为你是谢锡!”
谢锡是天下第一,只要打败他就能继承师门,成为昆仑玉虚派的掌门人。这是师门的规矩。终生以成为掌门人为奋斗目标的裴回自然要先救回谢锡再打败他,不然他要再去找个天下第一多累。更何况,天下第一也不是那么容易诞生。
天下人如沧海粟米,谁也不可能真正服从认可他人。要是天底下再也没能出来个天下第一,裴回就一辈子也当不上掌门,多惨!
再者,打了那么多次也算熟悉。熟人相斗,性命有保障。打不过明年再打,总有能成功的一年。相反,要是换成不熟悉的人,在刀剑不长眼的情况下把他砍死就太不幸了。
多番思量考虑,种种原因加在一起,裴回得出谢锡还是得活着、而且必须得活着的结论。他颔首,表情坚毅坚定,肯定自己的想法。
但落在谢锡眼里就变成‘一定会救他、一定要他活下来’的意思,原因只有一个,他是谢锡。不是天下第一,不是江湖传说中的天纵奇才,更不是逍遥府一呼百应的府主,只因他是谢锡。
谢锡低笑,原本已熄灭的笑意又被点燃。明明他死了对师兄才是最有利的,为什么要救他?他开始重新审视以前从未放在眼里的大师兄,想要寻找到让他开心的、有意思的地方。
山中学艺的八年里,裴回在谢锡眼里仅是玉虚剑派大师兄的符号。后来裴回在他手中落败,每年天南地北都会找到他比斗剑法,谢锡是有些不耐烦的。他对武道不是太热衷,确切来说,是对所有人事物都不太热衷。
或许初学的时候尚有两分热情,时间一久,技艺纯熟就再也没有兴趣。
谢锡懒散的躺在椅子上,抬起手拨弄着面前的瓷瓶:“没有用。”
裴回:“你确定?不如让刚才出去的医师进来看看,这些东西全是师父和师伯们的珍藏,不应该没用。”
闻言,谢锡划过洁白瓷瓶的手指一顿,抬头:“既然是珍藏,师父和师伯们怎么会给你?”
裴回抬高下巴,“我去拿,他们肯定要给的。”
虽然面无表情,但莫名能感觉到一丝骄傲。谢锡倒是差点忘记裴回有多受长辈们欢迎,说来倒是奇怪,他在同辈中很受追捧,长辈也看重他。然而相比起来,长辈们更疼爱裴回,是真把他当成子侄辈那样疼惜。
如果是他,昆仑各脉的师父、师伯们或许会拿些珍藏出来,但一定不会把压箱底的珍藏给他。谢锡笑容温柔,吐出来的话却格外冰冷:“我自己懂医理,而且我中的是蛊毒,无药可解。”
裴回:“蛊毒?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