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到了。
秦九抬头望去,只见那在暗夜当中,监狱两个字仿佛散发着暗芒。在点点星辉的点缀之下,宛若放着冷光。
她往后缩了一下脖子,突然觉得有些冷了。
晁然低声说道:“我们进去吧。”
想来他真的是已经打点好了一切,他们这一路走进来的时候,避免遇见什么阻碍,就算是一开始稍微有阻拦,在晁然的几声低语之下,他们就放行了。
这牢狱比秦九想象当中的更加阴冷,也更加的潮湿。
这一路走过来,路上昏暗得很。
除了偶尔会从那些监狱里面飘出一些细细碎碎的吟叫声,还有那些铁链偶尔相击发生的清脆响动,就只有他们的脚步声。
这里同时也很黑暗。只有在墙壁上插着的火炬,可以提供一点点的光亮。
但是却也不足以照亮这里的一切,他们这一路走来还是尤为辛苦。
秦九悄悄地握着晁然的衣袖,泄漏了内心紧张不安的情绪。
晁然见此,也特意放轻脚步声,和她一同并肩走着。
“你别怕。不会有什么事的。”
听见他冷不丁的说出这么一句话,秦九微愣,片刻之后点点头,之后的路上,她一声不吭。
“已经到了,就在前面。”前面给他们带路的狱卒此时停了下来,他随手把手上的火炬插到墙壁上,“时间不多,有什么话赶紧说。”
只有这几声冷硬而不带丝毫人情味的叮嘱。
晁然低笑,拿出几锭银子塞到他的手上。
“这位大哥辛苦了,可以拿去打点酒吃。”
狱卒也并不推辞,他笑了笑就把银子给拿下了,紧接着拿出钥匙把门给打开,让他们进去。
但是在秦九还有晁然两人进去的时候,他却又把锁给关上。
听见他落锁的声音,秦九一急,“你——”
她刚指着那狱卒话还没有说出口,晁然就拉着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秦九就算是心里有诸多不满,此刻也只能够先压下。
这些狱卒是怕他们离去的时候,所以才把门给锁上了。
秦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里狭小而又昏暗的环境,让她心里倍感压抑。
“你们……是谁?”
突然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秦九此刻才把目光投向那个躺在地上的人——方才她整个人都缩在茅草上,再加上这里光线昏暗,而她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所以秦九一时没认出来,地上的那个人影,就是燕清舞。
“我是秦九。”她蹲下去,想要把燕清舞给扶起来,但是却瞟见她背后全是斑驳的伤口,那些血迹交错,看上去有几分可怖。
她的手顿住不敢动了,怕自己一不小心,会让燕清舞吃痛。
“你没事吧?”她哑着声音问道:“怎么伤得这么重?”
明明之前不久见到的时候,她还是那个明媚而又美艳的姑娘。
一张好皮囊,一副好嗓子,没有一处不美的。
可是现在,哪里还看出当初的模样来了?
燕清舞的眼睛似乎是有些看不清了,她费力的眯着,许久之后,才笑了出来。
“秦姑娘,”她说:“没想到,此时此刻,会是你来看我,真是荣幸。”
秦九一时语塞也不知如何作答。
她们两人只是萍水相逢,但是此刻却只有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来看她,燕清舞想必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多谢。”燕清舞说完这句话后,便用力的咳了几声。
似乎都要把肺给咳出来。
秦九忙帮着她抚了抚后背,只是手一模上她的后背,却发现,她浑身都颤抖着,肌肉止不住的抖动,似乎是冷得厉害了。
秦九忙道:“你要不要紧?”
瞧她这样,想来不会好受的。
燕清舞定了定神,“他们今天又对我用刑了。”
一种非常平静的口吻,语气都没有波澜,如果不是声音都有些沙哑了,秦九也听不出来这其中的恨意。
而晁然也跟着蹲下,他仔细看了之后,低声道:“这些伤口是新的。”
燕清舞哭了出来,她低声呜咽着,声音细细碎碎。
“他们、他们想让我住口,让我自己去和皇上说不告了,想逼我。可是我不许!”她咬牙,也不知是把牙齿咬出血来了还是她嘴唇里本就有血,她一张口,就有血混着血丝的口水滴落下来。
“我不许!就算他们打死我,我也不会认命了,打一顿是打,打两顿是打,有本事把我打死了,没法向皇上交差,丢了顶上的乌纱帽!”
声音充满着恨意,似乎可以啖其血肉。
秦九早就猜到,她的日子不会好过,却不想这么凄惨。
“他们怎敢有胆子对你动用私刑?”秦九看了一阵气闷,“你可是告了御状,难道,上头不管的?”
燕清舞没有回话,但是秦九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