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宋子衿被马车外一片熙熙攘攘的声响惊醒,她安然地靠在赵羲辞怀中,抬手揉了揉惺忪的水眸,喃喃道:
“好吵啊。”
无人应答。宋子衿疑惑,平时赵羲辞总醒的比她早,今日不知为何,靠在马车内壁上一动不动。她抬头,脸色大变。
“赵羲辞!赵羲辞你怎么了!”
只见赵羲辞一脸苍白,毫无血色,浑身冰凉,宋子衿惊慌失措,她颤抖着小手放在赵羲辞鼻翼下试探鼻息,好微弱。
宋子衿大叫,“沈云松!沈云松……”
车窗外一袭布衣的沈云松刚站起身子,便听得宋子衿大声呼喊他的名字,不禁心下生疑,与梁楚近交换一个眼神,二人一同前去马车处。
“什么事大惊小怪?别嚷嚷了!”梁楚近暴脾气上来,掀开车帘子说道。
只见宋子衿一脸无措地抱着赵羲辞,一张小脸委屈极了,眼眶发红,像是随时能掉下眼泪。
梁楚近一脸懵,不知发生了什么。沈云松目光一凛,望着面色苍白的赵羲辞,迅速抬手搭上赵羲辞的脉搏,眉头紧紧皱起。
不一会儿他收回了手,宋子衿连忙问道:
“怎么回事?他为何突然如此?”
“他脉象微弱,我学医尚浅,暂时分不清缘由,但他……他可能撑不了多久。”沈云松淡淡解释。
“不!怎么会呢?他明明这几天身体状况很好的,你们也看到了,怎么会突然就昏迷不醒呢?”宋子衿蹙眉,不相信这一切。
“可能是因为蛊毒原因吧。他身中蛊毒之久,你也知道的,生存几率本身就微乎其微。”沈云松猜测。
“哈哈哈,报应啊!赵羲辞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梁楚近哈哈大笑,像是心中积郁许久的怒气突然就消散一般畅快。
宋子衿冷眼看着他,眼神能杀人的话,梁楚近早就死了。“他若是出什么事,你休想得到莲根!你赶紧去找大夫救他。”
“哼!这话你也只能说说而已,前几天碍于赵羲辞在场,我按兵不动,如今他生死未卜,大限将至,我为何要听你使唤?赵羲辞死了也好,我巴不得他赶紧死,更何况,我自有办法让你寻莲根!”梁楚近丝毫不惧宋子衿,狠狠说道。
“呵。”宋子衿嗤笑,放狠话谁不会,梁楚近还以为她怕他吗?宋子衿紧紧抱着赵羲辞,说道:
“如果寻莲根这么容易,你为何不自己去找?我才是紫玉九叶莲的主人,只有我知道龙脉清池的位置,你若敢威胁我,那好啊,咱们就这样耗着吧!只要你有时间拖下去!”
梁楚近沉下脸,正欲挥出大手时,沈云松立即将他拦着,微微摇头,道:
“赵羲辞不能死在这里,他若死了,赵王爷不会轻易放过你。还有圣上,圣上虽然将他贬到纳贤书院,但从未轻视过他,此人,确实得罪不起。”
梁楚近一脸不爽,他臭着脸,半晌才咬牙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留他一命,此处离昆仑山也不远了,素闻周围有些巫医,不如去找位巫医替他诊治吧。”
“也好。”沈云松淡淡说道,他望着悄悄抹泪的宋子衿,不禁微微叹息,开玩笑道:
“不要太担心了。像赵羲辞这般诡计多端,城府极深的人,阎王爷是不会收的。”
宋子衿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般,坚定说着:
“我一定要找到莲根!我要用九叶莲救他,哪怕用我的命去换。”
她的这番言辞勾起了沈云松的回忆,精致的桃花眼瞬间黯淡无光,若是世间女子不是那么痴情,最后会不会留有一个好结果?
赵羲辞的突然病故,有人心慌意乱,寝食难安,有人落井下石,有人静观其变,却从未让人心疑过,似乎这一切水到渠成,事态就该这么发展一般。
马车快速行驶,进入到一古老的小镇,镇子很小,只有几户人家,人烟稀少。沈云松与梁楚近下马行走,天空布满阴云,视线里的房屋若隐若现,像是笼罩着一层雾。
正在众人心下觉着惊奇时,最远的一间房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沧桑的歌声,像是有一位老人在低低地吟唱。
沈云松率先推开门,只闻得扑面而来的一阵中药香味,具体是什么他不清楚,但闻着让人神清气爽,应该不是什么迷药。
只见一位穿着破败衣裳的老人一边捣药,一边吟唱,听到脚步声,老人抬眸瞅了眼,随即若无其事地低着头继续捣药。
这位应该就是遗落在昆仑山附近的巫医了,沈云松与梁楚近交换了一个眼神,沈云松上前,向那位老人作揖道:
“先生,我们是来自京城的保卫队,半路时有位好友不幸染病,不知先生可否出手相助?晚辈不胜感激。”
老人微微起身,望了他们一眼,说道:
“看你们个个精神抖擞,不像染病之态。”
“我那位好友在马车中昏迷不醒,性命垂危。”沈云松淡淡解释。
老人微微挥手,示意他们将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