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将樊楼的生意做起来,楼主决定将雪冬死亡一事暂且搁置,一个姑娘的死不能阻止樊楼的生意继续做下去。朱夏得知姐姐香消玉殒,而楼主却无力找出杀人凶手,不禁大病一场,卧床不起。
如此,四位姑娘目前只剩两位继续接待客人,这对章台人来说是最好的机会了。樊楼大门开了不久后,赵大人便来了,指着章台人要让她在樊楼的主台上跳舞。
一旁下人立即劝道:
“大人,这不合规矩啊,这樊楼主台向来是四位姑娘展示才艺的地方,没有楼主的命令,谁都没机会上去表演啊。况且章台人来樊楼也不久,若是表现不好,樊楼的损失……不好办啊。”
赵大人冷哼一声,“四位姑娘?如今能上台面的只有两位姑娘,净唱着清调,一点意思都没有,哪里比得上章台人一舞倾城?”
下人也不好抉择,于是将目光望向楼主,楼主若有所思,看着一袭红衣的章台人,面如桃花,媚眼如丝,勾人魂魄,也难怪能将赵大人迷住。只是眼下表演的姑娘太少了,她若是能给樊楼带来生意,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让章台人上台吧。”最终他妥协,向下人挥了挥手,樊楼自从出了人命之后生意惨淡,是时候该赚回本了。
章台人等了这么多年的机会终于来了,从她被卖到酒楼那一刻,她便希望有朝一日能风光地活着,如今登上樊楼主台,她作为舞台中心的人物,即将向世人献上她练习了这么多年的舞蹈,内心是震撼激动的。只要她跳完这支舞,日后在京城便彻底红了,到时候年轻的公子哥便会踏坏樊楼大门的门槛,只为见她芳颜。
仿佛一直被欺压的那个小女孩长大了,她在台上红衣飘飘,舞姿绰约,一如过去每个孤独的夜晚里,她在烛火阑珊中翩翩起舞。过去与现实重叠,章台人妩媚的眼里浮现水光,整个眼睛愈发明亮,竟让台下观看的人丢了心神,看得呆住。
望着章台人在主台上妩媚地转着圈,楼主不禁皱眉深思,这章台人绝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她的妩媚与魅力带着不易察觉的攻击,唯有在面对一人时才显示出少有的柔情。楼主将目光望向台下角落里的罗生。
自从罗生知道章台人是因他而沦落风尘,他心生愧疚,竟然退了家里的婚事,整天想着将章台人带离樊楼。楼主看着罗生一眨不眨的双眼,不禁冷笑,到底是心里愧疚自责,还是一见钟情,恐怕罗生自己都搞不明白,更何况章台人对他有情。
台上的女子舞姿曼妙,妩媚的双眼里带笑,唯有在余光中瞥见那一抹白,双眼才出现少见的温柔。章台人没有想到,罗生竟然这么执着,她曾经幻想着能在罗生面前为他献上一舞,如今他就在台下。
章台人稳了稳心神,突然原地停了片刻,随即从一侧拿出一把古琴,慢悠悠地弹奏起来,琴声入耳,像缠绵的情话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台下罗生睁大双眼看着她,章台人亦不顾众人诧异的眼光与他对视。人一生之所求不就是与相爱之人厮守一生吗?她想和罗生厮守一生,再也不过问世间琐事。
一曲作罢,众人拍手叫好,只见罗生站起身,手执酒杯愣愣地看着眼前人。章台人弹完后便立即下台,小跑到罗生面前,从一旁丫鬟端着的盘子里拿出白玉酒杯,罗生见状,不禁微微笑了,章台人也朝他展颜一笑。
不远处躲在柱子一旁的朱夏,苍白着面颊看着罗生手中的酒杯,只听得罗生说道:
“姑娘好琴艺,在下佩服,愿敬你一杯。”
章台人笑了,是的,罗生懂她,舞蹈是跳给别人看的,而那琴弦弹奏的曲子却是为了罗生一人,所以罗生并没有夸赞她的舞蹈。
二人同时饮下酒,一旁的赵大人不乐意了,章台人怎么可以将他冷落在一旁呢,真是不像话!
他正欲拉过章台人时,只见罗生面色突然发白,嘴唇乌青,大手捂住胸口,一口血倏地吐了出来。众人一惊,酒里有毒!章台人花容失色,她扶住罗生摇摇欲坠的身子,大喊:
“罗生!怎么回事?为何会这样?为何酒里有毒?”
“哈哈哈……”一旁躲着的朱夏笑着走上前来,看着心痛的章台人,心里一阵痛快。
“怎么样?这个毒你熟悉吧?这是害死我姐姐雪冬的毒,如今害了你的心上人,惊不惊喜?”朱夏喃喃道。
章台人睁大瞳孔,紧紧握拳的白皙手正欲抬起,打算用藏在腕间的银针杀了朱夏时,素手被罗生紧紧握住,他朝她摇了摇头,章台人流下热泪,情绪失控。
楼主冷下脸,问道:
“章台人,雪冬真是死于你之手?”
章台人抬起猩红的眸子,不禁笑了,可泪水却从未停止过,她颤抖着身子,说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们欺人太甚!”
“哼!来人,把这妖女给我抓起来!”楼主大怒。
“慢着!”虚弱的罗生出声制止,他继续说道:
“此事与章姑娘毫无关系,毒是我下的,雪冬姑娘是我害死的。是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