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红着小脸,眉眼微垂,像是想到什么,问:
“云松夫君这五年过得可好?有没有……有没有……”
有没有喜欢别的女子?有没有与家人闹过别扭?自从那次误会之后,他们便再也未能见面,虞兮以为沈云松最终会听家人的安排娶了他的表妹,也不知他现在是何等情况。
沈云松知道这误会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他在梦里待太久了,很快天便亮了,梦也该醒了。他认真地捧起虞兮的脸颊,桃花眼直视她清丽的脸,郑重说道:
“虞兮,你听我说,除你之外我从未爱过别人,我心里所爱之人一直是你,你叫我夫君的那刻起,我便将你视为我的妻子。”
话落,沈云松发现,自己捧着虞兮小脸的双手逐渐变得透明,虞兮惊慌地想要握住,却在空气中拂动着手臂,什么也触碰不到。
沈云松的身子接连变得透明,他即将在梦中消失,回归现实了,在他消失的最后一刻听到虞兮恬静的声音:
“云松,忘了我吧,我只是个死人,找一个爱你的好姑娘度过余生吧。今天能够见你一面,我很开心,此生无憾,珍重!”
“不!”沈云松大喊,倏地从梦中惊醒,身子一个不稳,竟从粗大的树枝上掉到地面,全身的疼痛唤醒了他,在疼痛里他仍旧机械地喊着她的名字:
“虞兮……虞兮……”
温热的泪再次夺眶而出,他只是爱一个人罢了,为何天公如此不作美,命运如此不公,偏偏夺取她的性命,早知如此,他倒宁愿从未与虞兮见过面。
……
小镇这边有人欢喜有人忧,而纳贤书院则不一样了,自从宋子衿被章台人与万蛇夫抓走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就连一向清闲冷静的赵羲辞也不见踪影。
爱丽维拉被齐大人直接带走,学院内任何人都没有能力挽留;沈云松也终日嗜酒,最后也不知所踪;陆婉婉心神不宁以泪洗面,终日愁眉苦脸;上官铭则被上官将军禁足在家,自此杳无音信;韩问一脸神情恍惚,像是犯了什么大错般不断自责;而梁楚远,没错,这是让子书先生觉得很奇怪的地方,大家仿佛被负面情绪久久缠身,而他却奋发向上,学业努力专心致志。
这还是那个不学无术的学渣吗?
但子书先生最担心的还是宋子衿,蹙起的眉头自宋子衿消失后便再也没有舒展过。他看着课间里唯一留下来的学子梁楚远,不禁微微叹息。
似是了解子书先生内心的烦忧,梁楚远倒显得无比平静,他淡淡问道:
“先生可是在为宋姑娘被抓一事烦心?”
“是啊。”子书先生如实说道:“她被章台人抓走,也不知她有没有受罪,是为师疏忽了,没能好好保护她。”
见他一脸内疚与自责,梁楚远淡淡说道:
“先生不必忧心,有赵羲辞在,宋姑娘不会有事的。”
“正是因为赵羲辞,我才不得不担忧啊。你也知道赵羲辞他……唉,他的情况不太好,就算他绝顶聪明,又有何能力护住子衿的安全?他手无缚鸡之力,为师不得不担忧啊。”
梁楚远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手无缚鸡之力?看来这子书先生是不知道赵羲辞身边有多少能人异士保护他吧,只怪赵羲辞太过低调,竟连子书先生都不知他的底细。
“赵羲辞被世人冠上‘诸葛’的名号,自然是赞颂他神机妙算、未卜先知,况且以赵羲辞的能力,保护一个宋子衿绰绰有余,倘若绑架宋姑娘的是朝廷中人,那他才会陷于被动中。子书先生无需多忧,相信他们很快便回来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子书先生觉着他说的有理,他不禁重新审视眼前端坐的梁楚远,思绪飞到几年前,随即他稳了心神,惋惜道:
“倘若梁家没有发生那件事,想必如今你也不至于此,这世间会多一个天才,令天下才子所敬仰。”
梁楚远收拾纸张的大手微微一顿,随即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往事不可追,天才、庸才于我何干?唯有处在最深的地狱里,才见得几缕最真实的微光。”
脑海里浮现一张精致的女子面容,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他的微光一直都在,只是太过脆弱,所以他才要变得强大起来,若有足够的实力,那他绝对能够将爱丽维拉从齐大人的魔爪中解救出来。
所以,他要扳倒齐大人。而仅凭他一人之力是远远不够的,他这才找了自己讨厌的那个人,赵羲辞。他还记得当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赵羲辞时,赵羲辞冰冷的面上毫无波澜,却反问他道:
“齐大人是朝中重臣,战功显赫远远超于上官将军,哪怕你我联手也未必能动他分毫,如此毫无胜算的交易,我为何要如你所愿?”
梁楚远狭长的眸子里浮现几缕冷笑,“毫无胜算?你将他从大将军的位置拉到礼部尚书一职,却在我面前说对此毫无胜算,不觉得可笑么?”
“既然如此,赵某便不送客了。”赵羲辞淡淡回答,并不将他的嘲讽放在心上。
“赵羲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