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过得很快,破晓犹如利爪撕碎黑幕。经过一宿后,宋子衿的高烧已退,整个人也无大碍,不知为何,紧闭双眼的宋子衿却总是睡得不踏实,鼻翼间充斥着难闻的草药味道,挥之不去。
她醒了,被草药恶心醒了。
只见韩问在不远处的桌边摆放药碗,随即右手执起一棕色陶罐,将滚烫的药汁倒入碗郑宋子衿见状立即坐起身,惊恐道:
“搞什么?早上还要喝药?”
在现代的每一个清晨里,叫醒她的不是梦想不是闹钟,是大姨每给大姨夫煎的中药,宋子衿幼的心灵都有阴影了。
“嗯。”韩问淡淡回答,态度却有丝冷淡。
宋子衿双手捂住嘴巴,话声含糊不清地传到韩问耳朵里:
“今休想让我喝你的破药!”
“这不是煎给你喝的。”韩问静候药汁冷却,面无表情道。
宋子衿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难道这里除了她还有人生病了?她抬眼扫了一圈,并未发现赵羲辞的身影,难道是他?
“你这药是给赵羲辞熬的吗?”
韩问手执蒲扇,扇动着袅袅轻烟,回避她的问题,:
“宋姑娘,马车已准备好了,你若休息好了便可离开,车夫会安全将你送到纳贤书院,你细细收拾一番,就能随子梅先生一同前往宜阳山。”
宋子衿下床,脚伤没有那么严重,慢慢走着倒也能忍住疼。她走到韩问身边,问:
“赵羲辞呢?他不随我一起回纳贤书院吗?”
“公子的事他自有安排,我不便过问。”
“你也出身宦官世家,与那赵羲辞有同窗之谊,为何却口口声声称他为公子?倒像是低人一等了,而且我看你们也不穷啊,为何这住的地方如此简陋?”
韩问一时语噎,结巴道:
“我……我,不能告诉你,宋姑娘你可别为难我了。”
不就不,她还不想知道呢,宋子衿摆摆手,:
“算了算了,你跟那赵羲辞也是绝配,一个闷葫芦,半憋不出话,一个直男癌,话烦死人。我就不打扰了,走了不送。”
她慢慢朝着门口走去,只听见身后韩问道:
“宋姑娘只需记得,我们公子不会做伤害你的事即可,若他日你陷公子于不义,我韩某定会向姑娘讨教法。”
宋子衿蹙起柳眉,心里不爽,她为何要陷害那赵羲辞,于她有何好处?但嘴上却是一贯的逞强:
“那你就好好劝诫你家公子,不要招惹我,我生白眼狼,就爱背信弃义。”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道理谁都懂,她宋子衿也用不着韩问来教训。她迈着大步离开房间,走到院子内站在那棵大榕树下,余光瞥见了一旁房门紧闭的房子,院子里仍旧有着难闻的草药味,宋子衿依稀能察觉到是从那房间里散发出来的。
她呆呆地看着那紧闭的木门,有一丝幻想的念头,幻想着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的赵羲辞会拉开门扉缓步走出来,见到她生龙活虎的模样。
想什么呢!
宋子衿伸手拍了拍脑袋,随即转身离开。
那紧闭的门内,幽暗的空间里,一白衣男子坐在堆满草药的床边,面色苍白,神色自若,但起伏的胸膛出卖了他的紧张。
“公子,宋姑娘走了。”门外响起韩问淡淡的嗓音。
“我知道了。”清冷的声音里带着喑哑回应。
……
宋子衿坐在舒适的马车里,马车一旁有一桌,桌上有干粮果脯,宋子衿看着却没胃口。心里却一直猜测着赵羲辞的去向,百思不得其解。
“哎呀,别想了别想了,那人并非池中之物,日后与你也毫无瓜葛,还是想想以后自己该如何是好吧。”宋子衿闭上眼,将杂念抛开,转而掀开马车一旁的布帘,看着山间的风景,景色宜人,是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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