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操,来观政的赵顼走在前方。
韩琦也在前方,众人在后面看着他,不少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了兴奋之色。
要是能扳倒韩琦,多少人会从中得到好处?
“宰辅不能连续任职,当年的文彦博就是如此。韩琦恋栈不去,这便是给了别人口实,最近他要倒霉了。”
“可沈安和包拯都支持他,连曹国舅都上门送礼,此事怕是不好说啊!”
“那有屁用!沈安做事特立独行,都是依着自己的性子来。至于包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为沈安出手了……否则包拯别说是支持韩琦,不踩一脚就算是宽宏大量。”
“那曹国舅呢?”
“曹国舅没几个朋友,沈安力挺韩琦,他当然会跟着,这叫做义气。”
“咦!那岂不是说……此事是沈安牵的头?”
“没错,开始没人为韩琦说话,就从沈安开的头,而且你没发现吗,不管是包拯是曹佾,他们和沈安的关系都很密切。”
“沈安疯了?他自己疯了不打紧,可偏生还要把包拯他们拉下水,这人……太缺德了吧,竟然还有人说他实诚,某看他是奸猾,外加愚蠢。”
“是啊!多少人在盯着他,就等着韩琦离京之后再来收拾他……”
“到时候大家挟势出手,沈安再厉害也挡不住。”
“让他出京几年也好,至少大家会轻松些。”
“……”
痛打落水狗是个传统,类似于欺软怕硬。
欺负弱者能给人带来成就感和愉悦,所以不少人都盯着韩琦,准备给他来一下。
想想,无数奏疏涌进宫中,和文彦博时期一样,这股力量谁人能敌?
文彦博最后狼狈离京,你韩琦难道还能硬挺着?
大家在想着各种可能,前方突然一阵喧哗,众人急忙踮脚看去。
走在前方的赵顼突然止步回身,冲着韩琦拱手,认真的道:“韩相辛苦了。”
瞬间韩琦的眼泪就下来了。
最近他的压力不可谓不大,可他韩琦的性子就是不肯服输,所以要硬挺着。
硬挺是一回事,内里的压力是另一回事。
沈安等人的支持就如同是雪中送炭般的让他感动,但他知道自己的支持者大抵就是这几人了。
剩下的还得要我韩琦去搏杀,把那些背后捅刀子的蠢货们打倒在地,再踩上几脚……
这是臆想,韩琦知道自己怕是很难扛住那些人的攻势,所以很忧郁。
就在此时,赵顼表态了。
韩相辛苦了。
这话简单,却透露出了许多信息。
那些官员都傻眼了。
大王竟然支持韩琦?
哪怕知道赵顼和沈安交好,可在涉及到首相的更替问题上,大家都觉得赵顼会沉默,免得触犯了皇帝爹的权利。
这便是皇子的膈应之处,你的一言一行必须要有分寸,不能去触及皇帝的权利范围,否则别说是什么父子,该整你就整你。
可赵顼就在这种时候为韩琦站队来了。
沈安在前,包拯随后,再次就是曹国舅……而赵顼再次出手,众人这才发现了一件事……
“沈安竟然联合了这些人,这是结党了呀!”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事儿真的是太过震惊了些。
沈安,包拯,赵顼,王间接影响到王安石,折克行和背后的折家……
还有苏家父子三人……
这个小团体真的很小,但却个顶个的厉害啊!
韩琦哽咽着拱手,然后加快脚步,超了过去。
他不说话,是不想牵累赵顼,这同样是担当。
皇子站队了。
朝中一阵喧嚷,消息各处乱传。
“爹爹,沈安蛊惑了包拯和皇子支持韩琦呢!”
华原郡王府里,赵宗绛兴奋的走进了静室里。
神像在上面,被下方升起的烟雾包围着,多了几分出尘之意。
赵允良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叹道:“儿啊!要谨慎。”
赵宗绛走过来跪坐在蒲团上,不解的道:“爹爹,韩琦在中枢的时日太久了,这也是群臣敢于弹劾他的原因所在。按理他是该退了呀。”
“退?”赵允良冷笑道:“沈安是谁?别人不知道,咱们难道还不知道?那就是个邪性的,为父一直以为此人的运气无双,就像是有鬼神护佑一样。那些人别看如今闹得欢,最后多半要哭。”
“爹爹您确定?”赵宗绛如今已经绝望了,但从高高在上的皇子候选人变成了现在的‘辟谷达人’,他觉得真的太难熬了!
“当然。”赵允良抚须含笑,“沈安此人小气,爱记仇,他和韩琦之间的矛盾不小,可此次却肯为了韩琦说话,为何?”
赵宗绛想了想,说道:“爹爹,难道是他良心发现了?”
赵允良看了儿子一眼,心想为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