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一百多万人口去了哪里,没有人能说得明白,或许那个早已死去的石虎,多少明白里面是怎么回事。如今的陈留郡城既小黄城,只有少数人群在破败不堪的街道上也是行色匆匆,所以大街道小巷早已被魏军精锐步部紧急接管了。尽管冉闵所部这次都没有携带武器装备,但是由于冉闵突然昏迷,石越、张艾不敢大意,一面汇报大将军董润,一边命邺城紧急启运粮草和装备。
仅有三千全副武装的魏国士卒将整个小黄城包围得水泄不通。然而,原本布满阴霾的天空,却突然晴郎起来,陈留雨后的夜空很高,也很清爽。但是却让人感觉有些寂寥,星辰璀璨,银河越空,似在寂寥;平添了些许生气。这里气氛有点诡异,更显得有些冷清。
不远处,军营里灯火通明。张艾是冉闵的心腹将领,虽然只是官居射声校尉,在泠兵器时代,射声军的作用重大,在廉台之战中,张艾只用一千余射声军军卒,八百余具脚踏破甲弩,却让十四万燕军骑兵拿冉闵大军毫无办法。尽管张艾的事迹在历史上留下的并不多,可是他却首创了连续弩射之法。
射声军是对付骑兵的有效手段之一,弩射破甲锥的威力虽然大,但是却非常耗费体力,即使强壮的射声军士最多可以一次射击两壶箭,就会耗尽体力。在廉台之战,张艾就是让那些没有多少受过训练的辅兵帮助射声军将士装填弩机,然后脚登上弦,把上过弦的弩机,再交给射声军士射击,这样既可以保证射击的精确度,又能保持射声军的连续射击。
虽然冉明与张艾交往不深,因为冉明看出这个张艾比董润、张温甚至蒋干更有心机,此人有勇有谋,而且非常有才华。冉闵把张艾留在身边,不是压制他,而是更加信任他。张艾带着一队卫士在小黄城巡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后,又来到了冉闵临时下踏的行辕。
陈留城中没有冉闵的行宫,不过冉闵今天地位已经不同了,尽管条件简陋,可是陈留太守和长史、都尉等人都不敢大意,他们在城中最好的一幢宅子给借用了过来。这幢拥有占地将近二十亩七进的院落就是冉闵暂时的行宫。
张艾心中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事实上所有久经沙场的悍将对会产生一种灵觉,当危险来临时,就可能第一时间发现,特别是有时还能预知危险。虽然冉闵并没有把黄墟发现火药的事情告诉张艾,但是张艾还是感觉到了危险的降临。当时张艾就下令部队停止前进,就算那些火药成功引暴,张艾的损失也可以降至最低。当然,当张艾从斥候口中得到这些消息时,他第一时间内也感觉不可思议。
此时的冉闵躺在床上,脸色蜡黄,气若游丝。看到这一幕,张艾内心不自觉的一痛,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张艾来到门外,看到金奴和铁奴同样面无表情。
顿了一顿,张艾道:“金兄、铁兄,陛下的病情怎么样了?”
金奴道:“不太乐观!”
张艾又道:“御医怎么说?”
“这是心病。”金奴道:“这病任何药都没有办法,至于能不能好转,只有陛下自救!”
“哦!”张艾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果然正如张艾猜测的那样。
回到自己的小帐中,张艾睡意全无,此时对于魏国来说,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已经降临了。魏国已经立国八年了,各郡县百姓也已经认同了大魏冉氏的统治,既然有人想借机生事,恐怕也没有成功的机会。大魏这些精锐部队在手,任何叛乱都是以卵击石。
就在这时,一身戎装的越骑校尉石越来到了帐内。张艾猛一看全副武装的石越,眼中露出一丝惊诧。石越也是大魏一个有才华的将领,光看他这番对危机的预知能力,就知道他肯定不凡。
张艾道:“石将军,这大半夜的,你装一身衣甲干嘛?”
“不知道怎么的,心里老是不对劲,似乎有要事发生。”石越道:“将军不也一样吗?”
张艾道:“艾心中也是疑惑,肯定有要事发生,只是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或许艾多疑了吧!”
石越道:“只怕会有变故!”
“可能吧!”张艾道:“最好会是平安无事,我们大魏还是太虚弱了,根本经不起折腾了!”
黑夜中,一支火龙正快速向陈留副近。在队伍的前面,正是大魏的秦国国王冉明。冉明的神色冷峻,这个铁打的汉子在黄河河堤上五天五夜下来,整个人都瘦了好大一圈。脸上的轮廓越发的深了,和刀砍斧劈出来也似。嘴唇都已经破皮了,倒不是缺水,而是上火。
在冉明身后的麒麟卫骑兵将士们,一个个都显得憔悴,坚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