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佳出了太极宫后径直出了宫,但她并没有闹完。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她去而复返,执意要再次进宫。
这一次,侍卫说什么也要拦下她,因为她是带着清萱县主一起来的。
宫中最忌死人,只有皇上、皇后、太后或者皇子公主死后才有资格在宫中停灵,其余人若死在宫中只能早早送出去,还没听说过谁敢把死人往宫里领的。
清萱县主地位再高,再得圣心也已经死了,谁也不敢让柔佳长公主把她带进去,若皇上震怒,杀的定然不会是柔佳长公主,只能是他们这些侍卫,所以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拦着她。
“让开!”柔佳高声喊,“本宫是长公主!你们区区侍卫也敢拦着本宫!本宫要见皇上!”
她闹腾得太厉害,展决闻讯赶来,沉声道:“长公主,您不要闹了,清萱县主已经归去,您何必要扰她魂魄,还为此惹怒皇上。”
“你懂什么!本宫要让柔缈陪葬!”柔佳神色狠毒,咬牙切齿,“我不能让清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绝对不能!”
展决忍着怒意道:“皇上已经下旨为清萱县主在皇陵旁修墓安葬,这是天大的体面,长公主,下官劝您收敛些,谢过恩后速速离去。”
“你算什么东西!你敢来教训本宫?”柔佳指着他大怒,“皇上被柔缈蒙蔽眼睛一味信她,本宫怎能眼看着皇兄如此?本宫要让皇兄亲眼看到清萱死得有多惨!他才能知道柔缈到底有多狠毒!”
展决到底没忍住,道:“长公主,凡事讲究证据,在您府上时,就没有有力证据证明清萱县主死于柔缈长公主之手,温曦县主也从没这么指证过,柔缈长公主更加没有承认过,从始至终,这个结论都是您一厢情愿、强行认定。众人没有看到她是如何杀害清萱县主的,却都看到了您如何公然对柔缈长公主施以鞭刑,险些将她打死的!”他冷冷道:“两相对比,下官觉得还是您更狠毒一些!”
柔佳咬牙切齿,唰一声抽出旁边一个侍卫腰间的佩剑,剑尖直指展决,下一刻就会戳中他的心口。
“让开!”她威胁道。
展决岿然不动,神色漠然冷肃,警告她,“长公主可要想清楚,谋害朝廷命官,便是以您的身份,也会遭到御史台弹劾,您一定要让皇上为难吗?”
柔佳哑口无言,她最好面子,却被拦在宫门口许久进不去,这还是头一次如此,她面子上怎能过得去?
当下跪地痛哭,抱着清萱朝着太极宫的方向嚎啕大哭,扬言皇上若是不下旨惩处柔缈长公主和湛王,她便跪在这里不起来。
“皇兄当真敢说自己毫不偏心吗?您说我没有证据,不罚柔缈,好!那湛王呢?他亲手伤我,无数人都瞧见了,皇兄也要袒护?”
展决冷冷看了看她,派人牢牢看着宫门,不许她进,自己则转身回了宫中,脸上挂着一丝冷笑。
他就是要言语刺激她让她骑虎难下,如此一来,皇上只会对柔佳长公主的无理取闹越来越不满。
皇上对她越厌恶,柔缈长公主才越安全,如今他能为她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
柔缈长公主府。
玉烟染从昏睡中醒过来是因为疼痛。
“嘶!”她皱着眉头一下子睁开眼。
“长公主息怒!奴婢弄疼您了吗?”云梦赶忙缩回手。
玉烟染这才感觉到身上凉飕飕的,左腹部上有药膏凉凉的触感,接着又火辣辣的,她轻微摇了摇头,脖子又痛起来。
“没事,这是要换药?”她咧嘴道。
“是这药是卢大人给的,他说一定不会留疤。”云梦慢慢给她涂抹,说着说着却险些哭出来,赶紧偏头抹了把眼泪。
玉烟染叹了口气,突然想起来一事,问道:“湛王呢?我记得我睡的时候,他好像在这儿,是我的错觉吗?”
云梦摇头,不情不愿道:“不是,长公主,是湛王殿下把您带回来的,您当时已经晕过去了,而且湛王他”
“他怎么了?”
云梦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弦月走了过来,后头还跟着烛夜,看见玉烟染醒过来,两人赶忙围上前。
“两位姑姑放心,我现在感觉很好,没有大碍的。”玉烟染神色平静,还朝两人笑了笑。
弦月也心酸地拿帕子擦眼睛,烛夜更是心疼,神色一改平日的严肃刻板,目光异常担忧痛惜,不忍道:“长公主受罪了,奴婢便是豁出这张老脸来也定要去皇上面前替长公主讨个公道!”
“姑姑可别,我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皇兄不会冤枉我的,宫里来人怎么说?”
弦月见她要问话,只好上前把她半扶起来,在她脑后垫了两个大软枕,让她能舒服些。
烛夜道:“来的是太极宫总管许公公的小徒弟,他说皇上分别赐了两位长公主药材和大夫,让他们全力救治你们二人。”
“还有呢?他是什么态度?”
烛夜道:“奴婢问了,那公公只说皇上对此事十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