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佳从昏睡中醒来,清醒少许,忽然捂着脖子大叫:“来人!快来人!湛王要杀我!快来人!”
一众丫鬟涌上来,手忙脚乱安慰她,她这才稍稍安定。
等脖子上疼痛感传来,她又尖叫道:“拿镜子来!本宫要照镜子!”湛王那个疯子,竟敢伤她!还伤在了脖子上,若是破了相,她定要扒了他的皮!
卷珠为了哄住她,赶紧让小丫头去梳妆台上拿铜镜,柔佳一把抓了来,仔细又紧张地照着脖子。
“长公主放心,太医说过了,您这伤只是皮外伤,只要用上好的药,不会留下疤痕。您想呀,若是您这伤会留疤,那柔缈长公主受数道鞭戒,她身上还能看么?”
柔佳一听,心里的气稍稍消了消。
这时,刚刚给她递镜子那小丫头却突然哭了起来,泣不成声。
“放肆!”卷珠怕柔佳情绪不稳,赶忙申斥,“长公主面前伺候怎么如此没规矩,还不赶紧下去!”
“卷珠姐姐,奴婢,奴婢是替我们长公主不值呀!”
卷珠的脸色稍稍好看,依旧严厉道:“胡说什么,咱们长公主身份尊贵,所承皇恩又岂是旁人能比的?皇上定会为我们长公主做主的。”
“长公主,卷珠姐姐,你们不知,奴婢的老子娘刚刚对奴婢说,现在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说我们长公主被北晋那位湛王殿下划伤了脸,毁了面容,奴婢亲眼瞧见长公主好端端的,简直太替您不值了!”她说着又痛哭起来,伤心不已。
柔佳一把摔了铜镜,大怒道:“荒谬!本宫的脸好好的,何时被他毁了?定是,定是他和柔缈恶意报复本宫,想让本宫再也无法见人!”
“长公主,您息怒”卷珠连忙给她顺气,心中焦急,伤口将将缝好,若是再开裂了,弄不好真的会留疤。
“来人,给本宫更衣,本宫要进宫找皇兄讨一个说法!”柔佳咬牙切齿,“柔缈那个贱人!本宫定要她给清萱偿命!”
半个时辰后,柔佳坐着马车进宫。
她以自己身上受伤无法行走为由,强行要求宫人把马车赶入内宫,一直赶到太极宫门口。
——
玉兮捷听说她来了,默默叹了口气,道:“这么快便来了,让她进来吧。”
许怀升躬身行礼,心中明白皇上是多有不满的,刚出事不过一日,柔佳长公主就能闹进宫中来,可见伤得根本不重,这不是让全元京都看出她的无理取闹步步紧逼?
柔佳捂着脖子,一手扶着卷珠,进来便跪下,声泪俱下,“皇兄,您可要给柔佳做主啊,柔佳险些就看不见您了!”
玉兮捷从龙椅上站起,走下来,扶着她的手让她起来,温声问:“怎样?伤得严重吗?”
此刻的柔佳像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哭得凶狠伤心,豆大的眼泪直往下掉,控诉道:“皇兄不知,那个湛王突然就闯进了府里,杀了臣妹府上的数名侍卫,臣妹不想惹是生非,让他速速离开,他却不仅大开杀戒,竟还对臣妹行凶!皇兄,这样的人根本就是包藏祸心!他跟柔缈一样,对臣妹和皇兄都无半分畏惧之心!实在可怕!请皇兄给臣妹做主啊!”
玉兮捷点头,安抚她,“你说的这些朕已知道,朕会给你个交代的。朕想问你,清萱的后事你待如何准备?”
柔佳愣了愣,她在赏花宴上被萧玄泽重伤后就昏迷了,醒来只说了几句话便进宫,清萱的后事她如何知道怎么样了?
“皇兄,清萱的后事臣妹必定安排妥当,求您——”
“清萱小小年纪就去了,朕很是心痛,朕打算在皇陵边为她单独盖一座墓,你以为如何?”
柔佳愣了愣,葬在皇陵边,即便她身为长公主也没有这份殊荣,清萱却能得皇兄如此看重,这也算是她的福气跟造化了。
“谢皇兄恩泽,臣妹,臣妹替清萱拜谢。”
玉兮捷扶起她,道:“你快回去料理清萱的事吧,自己的身子要紧,莫要伤心过度,耀哥儿还小,还要你这个当娘的悉心教导呢。”
柔佳愣了愣,忽然问:“皇兄,您是想打发臣妹走么?”
玉兮捷放下手,声音稍冷淡了几分,轻声道:“柔佳,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朕是皇帝,处事要公正不能被人诟病,朕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
柔佳立刻提高了半分音量,不可思议道:“皇兄是觉得臣妹在故意冤枉柔缈?她杀了清萱啊!皇兄,她杀了我的亲生女儿!皇兄怎能理解我的感受?臣妹求皇兄杀了她给我的清萱偿命有什么错?”
“柔佳!”玉兮捷的神色又沉了沉,“这里是太极宫,你不要太放肆。”
“皇兄,您看看我被柔缈和湛王那对狗男女伤成什么样?您怎能还向着他们?若您都偏袒她,满京就要看我的笑话了!”
“柔佳,你身为长公主,言语怎能如此粗鄙不堪!”玉兮捷皱眉,板着脸教训道:“柔缈好歹是长公主,你公然施以鞭刑,本来就是大大的不对,御史台之所以没有找你的麻烦,是因为柔缈得罪过御史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