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护卫去劫狱了。
毫无疑问,以失败告终,他甚至都没有见到柔章长公主一面,就被守卫拦下。
玉烟染换好衣裳,出了府,进宫去找展决。
她要求展决带她进天牢。
柔章大约永远也想不到,为何她在天牢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是因为,那日展决见到玉烟染满身是血,腹部还插着一把匕首,他吓坏了,当时恨不得直接抹了柔章的脖子,所以当柔章下狱后,展决气不过,特地提点了天牢守卫,让他们不许替长公主传任何消息。
他原本只是想让她在牢中好好受一番折磨,让他没想到的是,她踏入这里,就再也没机会离开了。
展决听了玉烟染的请求,沉默了一瞬,终是点头同意。
西罗国使者还没走,柔章会被一直关押在天牢中,想要哪天见她都可以。
但玉烟染心里明白,若不快些了结,辅国公府、或者勇武伯府都会找机会下手。
她可不能让柔章这么轻易就死了。
随着柔章长公主谋害荆州刺史一事尘埃落定,又一件事自然而来:皇上下旨,辅国公府二公子周恒益与柔章长公主合离。
此事着实轰动,像公府伯府这种勋贵人家,能合离的夫妻实在太少,更何况还是长公主与驸马合离,一时间人人津津乐道,有说驸马无情的,也有因柔章长公主触犯国法而支持他的,百姓们对此事吵得很厉害,辅国公府和勇武伯府谢恩后均闭门谢客,显得十分低调。
——
天牢。
沉重的大门打开,阳光浅浅地洒在门缝四周,仿佛那门的背光处,阴冷得连阳光都不敢踏足。
展决担忧地看了玉烟染一眼,忍不住道:“公主,您伤势刚好,实在不宜进这样阴气重的地方”
“大人带路吧,”玉烟染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她将随身侍女留在外边,转而对驾车的李大河道:“你跟本宫来。”
李大河被点到,屁颠屁颠地跟上来,他知道公主这是带他去见柔章长公主。他一想到那高高在上要他伺候的女人沦落到如今的地步,自己却能风光无限地看她笑话,他就浑身舒坦,忍不住咧了咧嘴。
展决瞥了一眼李大河,到底没说什么。
他隐隐觉得,玉烟染非常不对劲,可见她面容平静,又看不出什么异常。
两位公主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他不清楚,他唯一清楚的就是,那一日,她冒着腿伤的风险骑马赶去无缘峰,有柔章长公主的原因。
他将她从无缘峰上捡回来时,她模模糊糊地喊着要杀了柔章。
她醒来后,在府中休养了好一阵子,那些日子她闭门不出,也不见客,展意如要来见她都被她的女官拒绝了,他没有机会见她,也没机会打探她的消息。
她就像一个雪做的人,被迫站在烈日下。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但所有人都选择视而不见。
最后,他只知道,柔章逼死了她的一位熟人,将那人逼得跳了无缘峰。
展决无数次猜测这人是谁,与公主又是怎样的关系,甚至无数次想亲口问一问她,可每次话到了嘴边,他都问不出口。
大约是因为,这人的离世对公主打击太大了,他忍不住想,如果是自己跳了无缘峰,公主会不会也会在崖顶哭晕过去?
他问不出口,也不能打听。因为所有人都以为柔缈公主之所以病得那样厉害是因为在清萱县主的满月宴上受了委屈,被气的,他不能再给她制造任何可能散布出去的流言。
左右人都已经死了,公主思念归思念,但日子还要过下去,等此事结束,公主就会放下那人了吧。
他兀自思量的时间里,三人已经走到天牢中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