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权力移交之后,李明勋事实上就成为了甲螺村的最高话事人,林诚虽然依旧顶着头家的帽子,但是他全力支持李明勋的态度维护了李明勋的权威,而李明勋的表现诸多不俗,两救难民性命,已经让新来的移民对其马首是瞻,而大市场贸易带来的丰厚回报让甲螺村的村民过了一个好年,也让甲螺村的人对其观感不错。 而七社血契之后,外出务农、出海捕鱼的村民不再受土著的滋扰,更是让他们感念李明勋的恩德,由此,李明勋获得了绝对权力之后,开始构架腾龙商社的架构。 除了两艘鸟船上的水手,李明勋从丁口之中抽调人员,组成了两个队伍,一个是匠人队伍,另一个则是顶着打猎队名头的护卫队,除了三十多个匠人,李明勋抽调了几十丁壮和壮妇加入其中,而护卫队更是从村中猎人及有战斗经验的水手中精挑细选的,却是只有三十人,为了避免兵力不足,李明勋还安排所有丁壮在闲暇之时都要进行军事训练。 十几天的时间,李明勋忙的不可开交,晚上,阿海走进李明勋房间的时候,发现他绘制一张地图,便坐在了那里,耷拉着脸,显然有些不高兴。 “怎么,嫌交给你的事儿繁琐了?”李明勋头也不抬,便知道自己徒弟的心思,问道。 阿海嘟囔道:“是知道当家不容易了,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是钱呐。” 原来这些日子,李明勋把商社所有的没有着落的孩子交给阿海管理,多是从马尼拉逃出来的孤儿,也有村中的,甚至还有两个土著孩子,他们的吃食住宿都让阿海操办,而这个过程中,李明勋教给他账目、术算等诸多知识,当然,还有一些人情世故。 “师傅,你说这些孩子为什么都这么能吃呀!”阿海忽然问道。 李明勋把鹅毛笔插了墨水瓶里,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嘛,把账目交给我看看。” 阿海拿出了账目,李明勋翻开细细看着,阿海说:“不光是我手下人,今天早上老舅去查看了仓房,说如果这么下去,咱们就得饥荒了。” “知道为什么吗?”李明勋问。 阿海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拉着凳子坐在了李明勋的身边,说:“我仔细想过了,主要是闲散人口太多了,原本吃商社公粮的就新来的二百多口子人,如今师父设立了工匠队,护卫队,还大量征发男丁、壮妇出工,这些原本吃自家粮的,如今吃公粮了,仓房不见底才怪了。” “我可没有反对的意思啊,老舅说了,您让干的是大买卖,这都是要投入的本钱。”未免李明勋误会,阿海先表明了态度,他又说:“我只是怕大家伙儿知道了,说师傅您老家人的闲话。” 李明勋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个心思太多的少年,笑着问:“既然粮食不够吃,为什么不吃肉粥呢?” 阿海微微一愣,继而笑了:“师父别考我,我知道这典故,说是古时候一个昏庸皇帝的事儿,我虽然没读过书,但是听说书人讲过。” “可你说的皇帝在中原皇帝,咱可是在海边,没有粮食吃,就应该吃肉粥。”李明勋敲了敲桌子。 “这是哪里话,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阿海满脸不信。 李明勋笑了笑:“明天就让你看看这西洋景儿!” 第二天一早,李明勋就带着阿海等人来到了码头,码头上已经有三艘渔船在等着了,这船原本就是村里的渔船,一个皮肤黝黑家伙走上前,打了个千,说:“大掌柜万安,小掌柜的万安,大掌柜让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妥当了,船三艘,渔网也晒好了。” “胡成,你做的不错,把网带上,我们出海打渔。”李明勋在查看了渔网之后,当即说道。 胡成笑了笑,带着十几个身强力壮的渔民上了船,阿海跟着李明勋上了一条稍小的,便顺流而下向着外海驶去,对于胡成,阿海很熟悉,这个家伙是甲螺村的一个小结首,除了种田,还有几艘渔船,有时也跑些买卖,眼前这三艘‘雄鸡对’就是他的船。 阿海自小就跑海,自然知道,雄鸡对出海打渔,少不过二三人,多不过五个人,然而那两艘大船上,李明勋却一艘安置了八个人。 “师父,真.....真打渔呀?”阿海见船队来到外海,两艘雄鸡对正在张网,他不信的问道。 李明勋没有说话,但是摇橹的渔民却说:“打渔是真打渔,但是大掌柜这打渔的法式,我却是从未见过。” 阿海瞪大眼睛看着,不远处的胡成已经指挥着人把网张开,那网却是出奇的大,比寻常用额渔网大了五六倍不止,而且一张网,一头挂在了一条船上,而网下面有铁球做的沉子,上面有皮囊做的浮子,随着胡成吹响了号子,两艘雄鸡对开始拉开距离,把网彻底扯开,用绳索拖拽着前进,胡成则吹着号子,指挥着两艘船上的水手用船桨控制速度,每到拐弯的时候,就用旗子指挥摇橹的渔民,就这么在海上行驶着。 看了足足一刻钟,见他们也不收网,阿海看向李明勋,发现他已经把草帽盖在脸上,躺在船板上睡觉了。 阿海也不敢叫李明勋,过了一个时辰,随着胡可吹响了号角,李明勋才掀开草帽,让渔民靠过去,胡成满身大汗,看着李明勋问:“大掌柜的,可以收网了吗?” 李明勋看了看日头,微微点头,胡成当即下令收网,两艘雄鸡对开始靠近,船上的水手则不断收拢拖拽绳索,眼瞧着浮子越靠越近,很快就看到了里面乱跳的海鱼,然而,收网却出现了问题,网兜里的鱼实在是太多了,众人上前也拖拽不上来,就连阿海都上前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