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自己,眼神之中充满了热切乃至于贪婪的神色,李明勋微微一笑,端起酒壶,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摇晃着杯中的酒浆,笑道:“诸位问我接下来做什么,这还用说吗,自然是赚钱,赚大钱,赚更多的钱,在座诸位有嫌银子多的吗?” “哈哈哈。”一群人仰头大笑起来。 宋老七道:“那咱这商社准备靠什么赚钱呢?” 李明勋笑了笑,说:“若说赚钱,抢劫是无本的买卖,但却只能抢一回,我给咱们腾龙商社设想了三个赚钱的买卖,煮盐、酿酒和海贸。不过这三个买卖在做之前,还得先做好一件事。” “哦,还要做什么?”众人的兴趣也被勾了起来。 李明勋敲了敲桌子说:“便是像今日这般,确定秩序!无论咱们想干什么,都得要两种东西,一种是秩序,另外一种是人。而这些都要着落在周围的土著村社身上。” 宋老七微微点头,虽说甲螺村与周围土著没有到势成水火的地步,但是也有一定的矛盾,诸如猎场、渔场的争夺,土著对村民的出草,当然这些矛盾还未到战争的地步,但是相互之间的戒备也是有的。 “掌柜的,不知道您想怎么办,若是去攻打那些村社,别说荷兰人不愿意,咱们手下也没有那么多能打的呀。”一个头目问道。 李明勋笑了:“哪里上来就要喊打喊杀的,咱们把村社的长老请来,先吃顿饭,坐下来商讨一二,能在饭桌上解决的问题,何必动刀子呢?” 林诚哈哈大笑起来:“这话说的有理,这样吧,咱们周围一共有六个村社,宋老七他们一人去一个,明天请他们吃饭,就当是邻里之间初一串门了,我在让厨子准备一桌好菜也就是了。” 李明勋道:“好酒好菜是少不了的,但是不能在这里,他们是土著不假,但是不傻,纵然不知道啥叫鸿门宴,但是也不会进村里吃饭,不如就摆在大市场的棚子里,另外,也不能让在座的管事去通知,咱们是外来人,与他们有些矛盾,说不定有去无回。” “那让谁去?”管事之中一个高大的汉子问道。 李明勋说:“让阿海他们去!一来这些孩子懂的土著语言,二来他们是孩子,遇上出草的土著也是无恙的,土著是崇尚武勇的,总不会为难一个孩子吧。” “好,我们去!”阿海第一个站出来。 第二天天还未亮,阿海等十二个少年两两一组,踏上了前往各个土著村社的路途,这些少年不少都参与了前几日的买卖,除了会说土著语言,还与一些土著有了交情,所以他们走的时候还带了短刀、斧头作为礼物,而阿海还带了几种点心和两件漂亮的首饰,据说他已经和某位村社长老的女儿勾搭上了。 而李明勋则带人在市场的棚子下准备席面,当到了中午的时候,一条条的独木舟从海上和八掌溪里驶来,停在了市场的码头上,在少年们的引领下,许多土著走上了陆地,与那些来交易的土著不同,这些土著身上更干净,穿着细腻的毛皮衣物,还用鲜艳的羽毛、打磨过的骨头作为装饰,而他们的身边除了拿着燧石刀斧、烤硬的木矛的武士,还有几个孩子。 这些孩子明显是长老们的后代,跟着出来见世面的,许多李明勋还见过,是几个常来市场玩耍的,特别是一个扎着红头绳的女孩儿,正是她教会阿海使用土著人习惯用的投石索。 “你便是福佬的首领吗?邀请我们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在码头上,一个矮壮的首领昂着脑袋,毫不客气的问道,登岸之前,他就打量了附近,实在是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才走了上来的。 李明勋笑了笑,看了看其他的首领,问:“诸位是想在这里谈,还是去市场谈,那里有温好的美酒,烤熟的乳猪和羊排,还有炖肉!” “有酒!”那个矮壮首领忽然兴奋起来,与刚才的嚣张全然不是一个样了。 他忙不迭的跑进了冒烟的棚子,看着满桌的酒菜,狠狠的咽了一下吐沫,其他几个首领也是眼睛放光,有个已经趴在酒坛上嗅着里面的味道,一脸陶醉。 “阿海,给几位首领满上!”李明勋说道。 阿海上前,在每个瓷碗里倒上了酒,李明勋端起一碗水,说道:“各位,喝了这碗酒,我们就是朋友了,成了朋友就可以一起坐下享受美食了。” 阿海还没有翻译完,几个人就一饮而尽,纷纷学着李明勋的样子,坐在了椅子上。 几个首领纷纷称赞李明勋的酒,坐下之后更是大快朵颐,烤好的鹿肉、羊排和猪肉端上来,蘸上胡椒、酱料和辣椒,几个人吃的甚是爽快,惹的周围的卫士都开始流口水,李明勋使了个眼色,阿海身边几个孩子便带着这些卫士到一边去飨食了。 吃肉喝酒的时候,众人才通报了身份,这些人多是村社的首领或者首领的儿子,他们六个村社都是投降了荷兰人的,有资格参加荷兰人在大员举办的会议,也是荷兰人承认的长老。六个村社都是属于洪雅族,其中以那个身材矮壮的首领所在村社最为强大,所以隐隐其为领袖,这个首领叫做布莱。 “李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布莱左手抓着油腻的猪蹄,右手端着酒杯,本来吃喝的爽快,见李明勋在往几个孩子身上塞东西,连忙停了下来,有些警惕的问道。 他在身上擦了擦手,从自己女儿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纸包,倒出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行字,布莱会说闽南语,也知道这是福佬的文字,但却是不懂。 “这是什么?”布莱见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脸色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