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来了那么久,顾惜晚还是头一回见到军营有女人。 顾惜晚突然脑子里就想起在将军府时,下人们口中常提到的一个名字-- 田桑桑。 所以,她在门口犹豫了。 “是顾老弟吗?进来吧。”哪知里面传来严烈的声音。 他竟然知道自己来了? 不过,接下来顾惜晚整个人都不再状态。 以至于她是如何进去,严烈又是如何巴拉巴拉跟她说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终于见到了那个女人。 果然人如其名,是个我见犹怜的可人儿。 “顾老弟?顾大夫?顾惜!” 严烈喊了半天,终将顾惜晚唤回了神。 顾惜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歉意作揖,而后态度从容地夸赞道,“锦衣红丝袖,桑桑柳芙蓉,桑桑姑娘不愧是将军的红颜知己,刚刚多有失礼,还望姑娘别介意。” 田桑桑杏目悄移,她打量着对面面如桃蕊的顾惜晚,赫然眼前一亮,其实早在顾惜晚过来前,严烈就跟她讲了很多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其中大部分都是顾惜晚的事。 “顾神医言重了,桑桑何德何能,能得神医谬赞。桑桑才疏学浅,在这儿说句心里话,您别介意,其实在桑桑眼里顾神医生得比女子都要明艳,桑桑在您面前都要自惭形秽了呢。” 田桑桑年纪看上去比顾惜晚要小上好几岁,所以她那番言论可以看出她真真一副小女孩儿的心思,天真无邪,肚子里有什么就说什么。 严烈身为男人自是知道当一个人男人被人说成比女人还好看,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未免顾惜晚多想,他故意轻咳两声,唤了手下进来带桑桑下去安顿。 “那桑桑去做点心啦,晚些时候再过来。”田桑桑说完,冲严烈古灵精怪地眨了眨眼。 “调皮。”严烈嗔备地道了一句,满眼宠溺,最后目送田桑桑离开。 此刻,顾惜晚已经全身发木,她有点说不上来此刻的感受,脑子里和心里都是乱糟糟的。 “……顾惜!”严烈又是一轮连喊,才唤醒她。 “将军?” “你怎么了?今天总是魂不守舍?”严烈浑然未觉顾惜晚的不对劲,一如既往地边说话边回到桌案前,翻开城郊附近的地形图看。 顾惜晚跟过去,顿时想起自己是来干正事的。 现在,她人也见到了,而方才严烈和田桑桑的对话,已经说明他俩感情很好,就跟人们口中说的一样。 那么,她还有什么不死心的吗? 她该死心了! “将军,其实我……”顾惜晚话没说完。 “顾惜,留下来吧!”不是命令的口吻,而是强硬中半透着恳求。 “……” “我需要你!留下来吧!” 严烈将手重重地拍在了顾惜晚的肩膀上。 顾惜晚感受着肩头的重量,望着严烈近在咫尺的脸,怔然间说不出话来。 他说,他需要她! 他想让她留下来! 顾惜晚樱唇微张,那句坦白她是顾惜晚不是顾惜的话,那句解除婚约的话,她始终没有说出来。 “呐,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接受了,你可不能反悔。我给你的官衔可不低,军营里除了我,你最大,满意吧?” “……”顾惜晚知道,严烈其实就是个阴谋家,他会那么好心给自己那么大的官? 无非就是看中自己的医术还有办事能力,他是为了将来更好的使用自己,才故意抛出蜜糖,笼络人心。 呵呵,小把戏。 “那我们就这么定了!哈哈!好兄弟!”严烈大力地拍打着顾惜晚孱弱的后背,险些给他拍出内伤来。 不过,看着他没心没肺的笑容,还有搂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顾惜晚愣是一个‘不’字也没说出口。 她,似乎再也无法拒绝这个男人了呢。 由于前段时间,顾惜晚对伤兵们衣不解带的救治,这让她在军营里积累下很好的口碑。 加上上回随严烈深入敌军,成功诱敌,大获全胜。 最后严烈为了让她名正言顺地坐上副将的位置,还把自己说成掉下山崖后,身负重伤,全凭顾惜晚妙手回春地倾心救治,才得以活了下来。 这下,要军功有军功,要人心有人心,所以顾惜晚这个副将当得可谓信手拈来,实至名归。 —— 时间过得很快。 顾惜晚来军营已有半年之久。 期间她随严烈参加过大小三次战役,从最初的妙手娇娘变成了如今的果敢军人。 此刻,她正拿着军情秘要,四下寻人。 途径一处转角,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行啊顾惜,现在文能治病救人,武能安邦定国。” 顾惜晚寻声走过去,就见马厩顶上躺着一个晒太阳的人。 这人不是严烈是谁?不是她正要找的人,又是谁? 顾惜晚仰头便道,“安邦定国我可担当不起,顶多教训某个偷懒的将军,让他无时无刻记得自己的身份。” “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你像个老妈子,你再这样,可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你。”严烈扔下去一根稻草。 顾惜晚稍稍歪头就避开了,“承您吉言,我本就无意娶妻。”这样的戏码几乎天天都在上演。 一阵强风刮来,严烈跳了下来。 “真没意思,每次逗你,你都油盐不进,你当真不想娶老婆?” 顾惜晚懒得理他,把手里的军情往前一伸。 严烈终于正经起来。 接着,两个人就军情内容讨论起来。 这半年来,‘讨老婆’这种话,顾惜晚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她知道严烈和田桑桑的婚期将近,这不,她这个‘好兄弟’连个对象都还没有,自己却要成亲,所以对严烈这种有福同享的人来说,无疑是心中有愧的。 于是,这段时间严烈三句不离给她找媳妇。 可他又哪知顾惜晚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