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严烈观察,外头这些食人藤蔓有个特性。 但凡下雨的时候,它们的毒叶就会如小伞般一个个收起,而且藤蔓也停止了活动,整个状态就像睡着了一样。 换言之,下雨之期他们便能顺着藤蔓爬上崖顶。 这也是他无意间发现的。 顾惜晚听到的时候除了高兴就是震惊,因为这些东西书上可没写。 学医之人本就对这些千奇百怪的植物兴趣极浓,她万没想到自己九死一生后还能有重大发现。 严烈常年行军打仗,善观气象,他说以他的经验,多则三天就要下雨了。 等候的这几天,顾惜晚也终于知道严烈是如何活下来的。 山洞里有水源,但是能吃的食物真没有,外头是崖壁还有吃人的植物,哪怕身怀旷世神功,也无法出去。 于是,这么长一段时间,严烈全都靠着跟藤蔓抢猎物活下来的,可是倒霉的飞禽走兽少之又少,严烈意外发现这些干枯的藤蔓可以充饥。 尤其泡过水后,口感跟肉干差不多。 当顾惜晚也吃下泡水藤蔓后,方知严烈真的是个人才。 顾惜晚忍着嘴里难以名状的苦涩,精致的五官都因此而扭曲。 严烈在一旁看到后赫然开怀大笑,整个山洞里都回荡着他的笑声。 “哈哈哈……” 顾惜晚,“……” “给。”严烈递给她水,他笑归笑,实际还是挺照顾她。 顾惜晚连忙接过水便和着嘴里已经嚼烂的‘肉干’一起咽下。 吃完这一口,她感觉自己已经‘饱’了。 严烈见她放下剩下没吃完的藤蔓,知道她吃不下,也没勉强她,只道,“再忍忍,很快我们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恩。”顾惜晚点点头。 严烈往后一倒,双手枕在头下,他望着洞顶,蓦地说道,“知道吗?曾几何时,我也跟一个女人待在山洞里数天,没想到一年不到,我又沦落到山洞里待着,看来我跟山洞真是有不解之缘啊。” 顾惜晚闻言看向火堆边已经躺下的严烈,火光照映着他半张脸,刀削的五官令顾惜晚不禁看得痴迷,猛然间她觉得这一幕很熟悉。 她还没回想起什么来,就被严烈的话音打断了思绪。 “不管怎么说,这回咱们也算共患难了,等我们回去,要不你就别走了,留在我的军营里。” 顾惜晚闻言一乐,她也没直接拒绝,只道,“我考虑一下。” “还考虑什么,就我俩这舍命相救的情谊,你就答应了吧,顾老弟你放心,有哥的一口汤,就有你一口肉,绝对不会亏待你,而且你那么喜欢行医救人,留在我的军营里正好对口,不愁把你憋坏了。” 顾惜晚长那么大,还是头一回听到有这么劝人的。 她要是个跟他萍水相逢的医者,即便再爱治病救人也断然不会答应他留在军营。 军营里人手不足,一旦打起仗来,伤员简直泛滥,只怕到时候她不是被敌人杀死,而是活活累死。 换做任何一个有选择余地的大夫,都不会答应严烈。 所以严烈这番劝留,实在是拿不出手。 更何况,顾惜晚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和严烈解除婚约,若是成功,她以后和严烈就分道扬镳,形同陌路。 总不能和离后还待在人家的军营里,像什么话? 最后看着他跟别的女人开花结果,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所以无论如何,顾惜晚都不会留下来。 顾惜晚只好推脱道,“想要给人瞧病,到处都是,我何苦被你关在军营里,当个小小的军医?大家相识一场,你救了我,于我确实有恩。我在这儿衷心给你提个建议,给你们家军医多找些人手吧,前段时间要不是我在,你军营里那位老军医估计已经累死了。” 之后,严烈也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没想通。 他没再在劝留的事情上较劲。 顾惜晚见他不冷不热的态度,估摸着人家也许就是心血来潮,提了一提,并不是真的非她不可,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隔了一天,也就是第三天。 严烈预言的大雨果然来了。 顾惜晚和他早已做好准备,只待这天赐的生机降临。 严烈自小练武,人有底子,攀崖一事对他来说,简直小菜一碟,即便在雨中,他的行动也显得那么游刃有余。 顾惜晚虽比不上他,但也是自小上山采药,攀爬的功夫也不差,唯一不足的可能就是体能。 但在严烈照应下,他俩还是成功爬了上去。 当他俩爬上崖顶的那一刻,才终于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双双在雨中累到不行,也笑到不行。 三天后。 自那日跟严烈回到军营,经过三天的调养,顾惜晚终于把自己收拾成个人样子。 自打回来,她就决定要尽快找严烈摊牌。 因为她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她可能就会变卦了。 趁自己的心思还能收整前,一定要把事情处理了。 这天,顾惜晚特意起了个大早。 她把自己打扮得清爽利落,准备去见严烈。 谁知她刚一出营帐,外头的士兵一见到她便亲切地称她为顾副将、顾大人、大人。 各种称谓层出不穷,但不论哪一个都清楚得告诉她,严烈又在背地里做小动作,关键还没跟她打招呼。 别以为给我一官半职就能让我答应留下来。 这么一想,顾惜晚更加快了去找严烈的脚步。 然而,一路上--- “副将大人。” “顾副将。” “顾大人。” “大人好。” …… 每个见到她的人都主动跟她打招呼,听着那一声声问候,顾惜晚只能点头僵笑。 毕竟那些人并没有错,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所以天知道她是以怎样的心情,过五关斩六将地来到严烈的帐门外。 刚一到门口,顾惜晚骤然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