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官军停了下来,匪寇顿时大喜,前锋近两千人一锅蜂似的冲了过去。但还没到达桥头,就劈头盖脸的挨了一阵乱箭,没有铠甲、盾牌防护的他们瞬时非死即伤。 鲜血的教训让他们暂时止步,躲在射程之外,紧张的看着前方。十二面盾牌整齐的并立在桥头上,盾后士卒蹲身握刀,沉静如山。盾牌上面摆放着十二杆长枪,枪头一致对外,隔了好远都能让人感受到那股腾腾的杀气。 张虎推开前方的盾牌,持刀孤身走向外侧。桥头外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具尸体,还有几个因为重伤而没来得及逃跑的匪寇。他一刀一个,将那些还没死透的匪寇尽皆杀死,而将头颅一个个的扔向匪寇群中。并高声叫道:“胆敢闯桥者,杀无赦。” 一时间匪寇惊粟,竟然无一人胆敢上前。过了好一会,匪寇首领才猛然反应过来,连忙命令手下匪寇引弓射杀张虎。而此时,张虎早已退回盾牌之后。乱箭射在盾牌之上,发出“砰砰”的声响,没有伤到一个士卒。 开战便先声夺其势,张虎真对得起他名字中的“虎”字。周显在心中暗暗赞叹。 能充当前锋者,必为匪寇中的精锐。虽然被官兵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当他们看到对方只有数百人时,心中瞬间大安。但再想想张虎刚才的挑衅,顿时又气闷填胸。不待片刻休整,便敲响了“咚咚”的战鼓声。 匪寇们齐声高呼,士气复振,在几个勇猛之士的率领下,快速冲向桥头。 弓箭手虽然只有八十名,但他们占据箭楼,居高临下,视野开阔。所要射击的地方又是如此狭窄的桥面上。一轮箭过,真可谓是飞矢如蝗,翎羽漫天。再加上匪寇们不知攻战,只是一股脑的一拥而上,远比平时更加密集。片息之间,便死伤一片。 但是他们人数众多,那点损失对于他们根本算不得什么。当第一批匪寇惨叫着仆倒在地之后,后面的匪寇也只是停顿了片刻,便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前攻。他们狂吼着,狠狠的撞在盾牌之上,妄图一轮猛攻,直接拿下桥头。 每个匪寇心中都知道,只要突到对岸。依靠人数上的优势,那数百官军瞬息之间就会被他们瞬间杀光。但他们似乎忘了,当他们如此考虑的时候,对方的官军也怀有同样的想法。对于他们来说,守住这条桥就是守住了他们的性命,岂能容敌军轻易而过? “不动如山,盾兵顶住,枪手上前,刺。”赵勤居中指挥,沉稳而冷静。 前方持盾将士一手持钢刀,一手持盾牌,微微侧身,肩膀顶在盾牌之后,用尽全身之力嘶吼着向前顶。匪寇的撞击,没有突破他们组成的盾阵。后面的长枪手攥紧了手中的长枪,不断收回,接着前送。锋利的枪头寒光闪闪,恣意吞噬着对方的性命。不一会,枪头便变成了一片血红。 冲杀过来的匪寇宛如潮水,一波波的袭来,又一波波的退去。 “噗噗噗!”长枪刺入身体,血如泉涌。长刀砍在骨头上,“呲拉拉”的声响令人心惊胆战。每个匪寇脸上都彰显着疯狂,每个士卒脸上都满是鲜血。你进我退,你退我进,在桥头那片狭窄的道口处反复争夺。 这场没有丝毫试探的强攻持续了大半个钟。直到尸体逐渐将桥头的道口给堵塞了起来,鲜血染红了整个地面,匪寇才暂时停止了进攻。 后续的匪寇不断赶来,漫天遍野都是。他们清理开堵在道口处的尸体,定定的看着那些宛如从血水里冒出来的官军,心中生出一股恶寒。他们没有再轻易发起第二轮进攻,而是逐渐在对岸排开阵势。 李振声不知何时走到了周显跟前,他指向对岸那个骑在高大骏马上的匪寇道:“那个就是贼首扒山虎。这人倒有几分本事,昨日一战,就差点着了他的道。要不是李二拼死护卫,或许我就死在乱军之中了。” 周显点了点头道:“李大哥,你看看对岸,有另外一个匪首紫微星吗?” 李振声摇了摇头道:“紫微星完全不同于扒山虎。扒山虎穿着朴素,外表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夫。如果不认识的人,绝对不会想到他是匪寇的领头。而紫微星则要张扬的多,每次参战都头带紫冠,身穿一个鎏金铠甲,身后披了一个赤红色的锦袍,恐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你看看对岸,此刻显然没有如此穿着的人,也就是说紫微星不在这里。” 周显脸露惊奇道:“紫微星在战场之上,都这么显摆。没被乱箭射死,也真算是一个奇迹。” “谁说不是呢!昔日,我与他对战之时,就命令弓箭手重点招呼他。但每次都是他身边的士卒倒霉,而他却一直安然无恙,气都快气死我了!” “李大哥,按照你之前所说,匪寇应该有两万余众。而看眼前的这些匪寇,只有大约一万五千人,而紫微星又不在。我想他们应该是分兵了,扒山虎率领大部人马前来追杀您,而紫微星率领一小部继续阻挡郾城出兵增援。那一小股人马应该有七八千人,与我们最初所料的有点差别,师傅他们应该会耽搁一点时间才能到。” 李振声摸了摸额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说吧!你让我怎么做?” 在战场之上,一点时间的差异就能决定整场战争的胜负。预定的计划,是林豹配合城中士卒先行击败郾城外的两三千匪寇,再率部从背后掩杀聚集在小商河的匪寇。此刻,那里的匪寇却突然增加了那么多,即使林豹能最终击溃他们,所耗的时间也一定会延长。 而在林豹到来的这段时间内,周显就只能靠身边的这数百士卒苦苦支撑下去。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