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栋望着高路,望着高路太过得意而扭曲变形的脸,心里想:老子就想陪小鸟先生,你他妈的不在场更好,假如老子把皇军哄高兴了,老子普顶替你小子的位置,到时候我他妈的气死你。
不过,高路毕竟是小队长,管着自己,高栋必须要客气一下,他装出十分关心高路的样了,一脸为难,弯着腰搓着手,皱起眉头,满面惶恐地说:“高队长,陪皇军喝酒我心里害怕,你想下,小弟是个大老粗,还有点二虎,喝了酒嘴上又没个把门的,总爱说他妈的,这要让小鸟抓住把柄,生了气,还不把小弟给毙了。”
说完,高栋看着高路,看这小子有什么反应,没想到高路脸上露出一丝得意,认真地听着,不说话。
高栋心里高兴,可这小子的脸上,却挂着哭相,咧着嘴,抬手揉了揉了眼睛,本来眼睛不红,可这家伙揉来揉去,把两只眼睛都揉红了,看上去真要哭泣的样子,干脆带了哭腔,接着对高路讲:“小弟还从来没有陪过皇军,一想到陪皇军,心里就紧张的要死,就跟要进杀场一样,这心里啊七上八下的,没了主张。高队长,还是你陪小鸟先生吧!”
高路看到高栋这副德兴,心里想:级别底,没见过大人物,还没陪皇军喝酒,就他妈的要尿裤子,真没出息,看来,没有老子,你小子还真混不下去。看!本队长让他单独陪下皇军,一下子就变得六神无主,当惯了奴才,没了脑子,还不如一头猪,我还真得好好指导指导。
拉开抽屉,拿出那盒好烟,小心地拆开,用手指慢慢地弹出一支,低头叼在嘴里,掏出火机,一摁,红红的火焰一下窜出来。
心里一哆嗦,想起了火燎胡子的事情,接受了上次的教训,不敢走神,将火机慢慢举到面前,看了看,举到烟头上,小心地点燃,轻吸了一口,吹出一个烟圈。
眼望着高栋,高路笑了笑,一脸认真地说:“好兄弟,这是大哥对你的重视,你想下,在高老爷家,还不是咱俩的关系好,同吃同住,打人逼债,绑架勒索,掘坟盗墓,甚至偷鸡摸狗,啥事没干过?为了高麻子,咱可是真是,真是卖了一膀子力气啊!不过,说句良心话,高老爷对你我还算不错,不过,打从黑大刀成了高老爷的外甥女婿,你我就失势了,我这习里啊,也有气,现在我觉得脱离了高老爷,自己的翅膀也渐渐硬了。
靠就得靠大树,高老爷和皇军比起来,那就是小草一株,细川大佐让他今天完蛋,咱那高老爷就过不了明天,我这人知恩图报,虽然我对高老爷又爱又恨,有时候故意露点威风,不过咱知道人家安排我们到保安队的目的,该帮忙就得帮忙,咱们只要跟皇军挂上钩,最起码不会饿得啃树皮,这次,我把机会交给你,这里头的奥妙难道你不懂?”
“我懂,我懂了,高队长,我答应陪小鸟先生,不过你得给我吃颗定心丸。”
高路望着高栋,笑着问:“这定心丸咋个吃法,不妨说来听听。”
高栋看着高路,动了动嘴唇,他想吸一支烟,可高路没有让他烟抽,看着高路面前升腾的烟雾,一下勾起了他的烟瘾,他把手伸进兜里,摸索到那盒破烟,又觉得拿不出手,咽了口唾沫,将烟瘾压了压,深吸了几下鼻子,“高队长,无论如何你得先到德聚祥,安排一下,再跟小鸟先生喝上杯酒,客气几句,带出个头来,我好接上,到那时你再走,我心里就踏实了,这就等于给兄弟吃了定心丸。”
“好,好,我就给你吃这个定心丸。”
高路举起胳膊,在高栋面前挥了一下,接着说:“其实皇军也没啥可怕的,你要知道,在咱的地盘上,他们人生地不熟,人马有少,还不全仰仗着咱们这一大帮子人,没有咱们,别说钻进高粱地,就是在那乱七八糟歪歪扭扭的大街小巷,转上那么几圈,我敢说他们找不着北,各有所需,懂吗?只要我们忠于皇军,就能吃香的喝辣的,那金票也是大大地。”
高栋点了点头,慢慢站起身来,突然来了个立下敬礼,“高队长,小弟回去准备一下,诚惶诚恐啊!不过有哥哥的定心丸,我就放心了。”
放下手来,高栋起身往门外走。
高路挥了一下手,“兄弟之间不要客气,还敬他妈的什么礼,想走就走,不过,晚上陪小鸟先生可得多当心,别惹恼这小子,这家伙狂傲的很哟,目中无人,想打就打,说杀就杀,可要多加小心。”
高栋临走,高路还不忘给高栋增加点恐怖,可他那里知道,高栋比他更聪明一点。
前面我已说过,“局”设在这里,点滴的聪明已不起作用。
当高栋以为取得了胜利,其实他感觉胜利,只是局中的一枚棋子而已,胜利越其实败的越惨。
好多时候大局一定,自己的聪明才智其实毫无用处,一个人的力量必竟有限,高栋恰恰忽视了这一点,认为自己比高路更聪明一点,最起码,自己还没瞎了一只眼,他小瞧了一只眼的高路,他不知道“局”的恐怖可怕。
别看高路一只眼,他把看事的技巧都移到那一只眼上,因为一只眼,他更心狠手辣,更精于技巧,杀人于无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