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来到门口,大声地问:“咋回事,谁放的枪?” 走火的小子浑身抖成了一团,呆呆地站在门口,“高队长,听到喊叫‘谁’,我以为张一真来了,手一哆嗦,枪就响了。 高路站到这小子的对面,抬起手就是两巴掌,“废,废物,浑,浑,浑蛋,老子咋没有听到?” 指着自己的鼻子,高路继续嚷:“他妈的,我,我高路的聪明才智都被,被,被你这路人给,给,给糟践了,老,老子本来想立功弄个团长当当,有你这号人在,风吹草动枪就走火,早早,早早晚晚得给我捅娄子,快他妈的,把,把,把保险关上,再走火,我先拿枪,毙,毙,毙了你。” 走火的小子也顾不得脸疼,关上保险,立正站好,向高路打了个敬礼,“高队长,我错了,有点紧张,幻听,幻听。” 高路也不说话,转身进了屋,来到小满门前,他甚至都没有停一下,上楼打开了门。 屋里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高路双手在胸前摸索着来到桌前,点着蜡烛,扭头朝床上一看,只见小荣搂着女儿小曼浑身抖作一团,他一下扑到床上,搂住老婆,“不,不,不用怕,是,是我带来的兵,枪,枪走火,俩小子,在,在门口保护着我们,安全的很。” 小荣惊恐的眼睛看着高路,摸了摸高路的脸,“咱不在城里住了,这个地方响枪响炮的,日本鬼子也说不定哪会抓人,他们在那大街上叽哩哇啦地大叫,那水运码头,那火车站,那城外,都传来枪声,也不知道什么人和什么人打仗。” 高路放开老婆,看了一眼熟睡的小曼,在蜡烛上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不紧不慢地说:“乡下更不安全哟,那日本鬼子说扫荡就扫荡,一扫荡就抓人同,杀人,烧房子,咱在城里比乡下可要安全的多,我当着个小队长,多少有点权利,也算个成功人士,不愁吃不愁穿,还弄了不少好东西,逢年过节还有人送点礼,如果到了乡下,我高路就狗屁不是,别说吃白面镘头,那野菜都让那帮穷鬼挖光了,不饿死才怪。” “你不能说穷人是穷鬼,他们都是好人,又没招惹你,都是日本鬼子造的孽,让他们生命不保,吃喝无着。” 高路一愣,知道自己说走了嘴,小荣痛恨日本鬼子,说着说着竟把这茌给忘记了,看着一本正经的小荣,高路的独眼眨巴了几下,吸了一口烟,慢慢地吹出来,捂着嘴巴轻轻地咳嗽两声,“你,你,你说的对,游击队就依靠着他们,他们是一群最老实最朴素的人,爱恨分明,就跟张一真一样,对了,小荣,我今晚去接头,见到了一个假的张一真。” 小荣一脸吃惊,“假的张一真,这人还有真假,反正那人骑着小黄马,叫什么名字人家也没有说。” “小荣,我要问问你,那晚有月光,你看没看到那人脖子上有块疤?” 小荣摇了摇头,“但我确定那人有功夫,他一下就上了马,像飞到马上一样,身轻如燕,我的手碰到了他的腰,他还带着枪。” “噢,看来送你的人还真是张一真。”高路自言自语,他断定那跑堂的小子绝不会武功也没有枪,否定了这个,就确定了那个。 高路咬紧了牙,心里琢磨:张一真啊张一真,只要你在德州城,就算掘地三尺,我高路也得把你小子悄悄地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