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的舌面如同被绣花针扎了一下,他觉得既恐怖又奇怪,那绿色细长的叶子怎么到了许知图的手里,会有这么大的力量,能够如针一样扎进舌头里。 舌头竟被一青叶扎破,流出血来,马三吐了口血水,心里想:别看这白胡子老头看上去踉踉跄跄一阵风吹倒的样子,手上还真有点让人刮目相看的绝招。 “年轻人,别看我腿脚不再灵便,可这抖索的手上还有那么一点力气,这枚青叶可以入药,清热解毒,就是败嗓子的苦,嚼一嚼咽下去吧,也许能缓解你浑身的燥气。”白胡子老头不紧不慢地说着,懒洋洋的声音有些古怪,带了挖苦的味道。 马三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位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老人不但手头有劲,这嘴巴还挺厉害,马三皱了一下眉头,望着一动不动眯着眼睛好像就要死去的老家伙,心里想:我马三年轻力壮,就算不会武功,抬脚也能把他踢一个跟头。他嘴巴里咀嚼起那片不知名的叶子,细细地品味,还没等他完全嚼碎,一股浓烈的苦味从他的舌尖直钻嗓子眼里,他张大了嘴,用手拍着嘴巴,将嘴里的碎叶吐了出来,摇晃了几下脑袋瓜子,冲着眯缝着眼睛面无表情的许知图叫了起来,“你弄的这是啥玩意啊,唉吆,苦死我了。” 许知图慢慢睁开了眼睛,“年轻人,苦能败火,不尝尝苦,不知道甜是啥滋味,我这一辈子可以说尝遍了人世间的苦,老了,走不动了,本想清静一下享点福,尝尝甜的味道,没想到小日本鬼子进了中国,唉,真是没有办法,年轻人,光凭自己的一张嘴可打不败小日本,还得学些真本事哟。” 要说动嘴马三还真是不服气,他看眼一白胡子老头,眼色里有些不服气,老人家嘴里已没有几颗牙齿,说起话来有些兜不住气,马三心里想:斗嘴,就算你伶牙俐齿也休想打败我马三。 “老人家,实话告你说,小日本鬼子之所以猖狂,我觉得啊,说清了我可是一家之言,自己瞎琢磨的,那是小日本鬼子被军国主义冲昏了头脑,兽性加武器,没了人性的畜生手里再拿着好使的家伙,你想一想,那真跟一群野狼一样,杀人放火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天上有飞机地上有坦克大炮,凭咱们的汉阳造,凭我们的大刀,凭身上那点武功,一时半会还真打不跑这帮畜生。武术在枪炮面前,唉,老人家让我怎么说呢,用处不大啊!”马三觉得自己分析的很全面,他沾沾自喜地望着老人家,脸上满是得意的微笑。 白胡子老头就怕别人说武功不中用,他一生习武,就怕别人贬低他视为生命的功夫,许知图看得出来,刚才能那一招虽然击中了马三的舌头,可这小子嘴巴里流着血水,照样满口的不服气。 老人家摇摇晃晃站直了身体,鄙夷地望着马三,“你当过兵练过大刀,打过小日本鬼子,死里逃生,也许不会忘记那无极刀法,大刀队之所以声名远播,还不是大刀队凭手中一口大刀,让敌人吃尽了苦头,看来不给你露一手,年轻人,你还真有些不服气。” 许知图踉踉跄跄地走进了山洞,不一会,老人家又蹒跚走出来,一手拿着一把盒子枪,一手提着一支长枪,他面露微笑,把枪放到石桌上,用手指了指马三,“长短枪随意挑,里面都装好了子弹。” 张一真,李紫蕊,马三呆呆地看着这位老人,他不紧不慢,好像要和大家伙做一个游戏。 马三来到桌前,他一点也不客气,枪对于他来说早已算不上稀奇的东西,不过老人家要他拿枪做什么,他一点也不清楚,短枪是一把王八盒子,长枪是一支三八大盖,很显然,老人家不知道什么时间从日本鬼子手里搞到了这些东西,钻进洞里就拿出了两样,也不知道他的洞里有多少把枪。 马三把手枪拿在手里,惦了惦,拉开枪栓看了一眼,他觉得这老头一定是让自己表演一下枪法,心想:打枪,我马三在手枪队呆过一段时间,枪法还可以,马三成竹在胸,他站在老人对面,点头微笑,等待老人的吩咐。 许知图离马三只几步的距离,他摇摇晃晃站不稳当的样子,手指马三说“开枪吧,不用怕,如果打中了我,这把枪就送给你。” 张一真和李紫世站在一边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张一真虽然知道凭师爷的身手可以迅速地躲开,但老人家毕竟耄耋之年,身体已不灵便,他想上前制止。可看到师爷一脸镇定,若无其事的样子,张一真张张嘴又闭上了,他知道师爷的怪脾气,他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拦得住。 李紫蕊心儿狂跳起来,他眼望着马三,希望马三不要开枪,盼望师爷收回自己说的话,她多想老人家只是和马三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必竟枪一响,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马三不傻,他清楚自己面对的不是小日本鬼子,他面对是张一真的师爷,可不敢要了老人家的命,不过他想看看许识图是如何躲避子弹,虽然老人家这样的决定让他觉得意外,可尊敬不如从命,马三犹豫了一下,心里想,我不瞄你的身体,只打你脚边,许识图啊,可爱的老人家,你摇摇晃晃一阵风吹倒的样子,我马三只要抬手一枪,你老人家脚下冒出一股烟来,不吓得你躺在地上就算你老好汉。 想到这里,马三快速地抬手,可他还没来得及开枪,只觉得肩膀一阵酸麻,胳膊不管用了,拿枪的手突然垂了下来,枪掉在了地上。 原来白胡子老头没等马三将枪抬起,早已蹿到马三身边,只见那手轻轻一动,就卸掉了马三的胳膊。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