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挖了个昆明湖呢,白瞎了那么大块地,将之划为工业园区,将作坊尽数迁过去,长安北阙只留商业区和少许居民区就好了。 王轩本就不是刻意反对,出言提醒无非是本身职守,此时见得太子发了话,便也不再多言。 刘彻望向旁的朝臣,问道:“诸位可还有异议?” 群臣皆是摇头,他们着实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法子。 曹栾略带犹豫的问道:“殿下,那泬西新区可要兴建城垣?” “不用建!若外敌能攻到长安城外,我大汉与亡国又有何异?” 刘彻毫无忌讳,坦然道:“若后人当真如此不成器,留城墙给他们又有何用,顶多困守孤城,苟且偷生,还不如尽数死了的好。” “……” 朝臣们皆是哑然,这话太子敢说,他们可不敢听啊。 “若无事再议,便退朝吧。” 刘彻抬眸望向殿外日冕,俨然已近午时,径自道。 见得群臣无人出言,他便是起身离席,往内殿去了。 刘彻回到太子府,正待吩咐近侍李福备膳,便见得阿娇迈入殿门,匆匆而来。 “你不是正跟那卓文君学经史么,怎的今日得闲?” 刘彻笑着打趣道,也不知那卓文君用了甚么法子,短短数日便将阿娇收拾服帖了,每日皆是老老实实到她那埋头苦读。 阿娇颇是自得道:“先生夸我近来愈发勤勉,学得也快,便让我歇个半日。” 刘彻笑而不语,心道那卓文君怕是瞧清了阿娇的脾性,端是头顺毛驴,顺着捋就熨帖了。 阿娇似是想到了甚么,拍了拍脑门:“险些忘了正事,你是不是有三十六策的正本?” 刘彻不明所以,疑惑道:“甚么正本?” “便是那本里的三十六策啊。” 阿娇自顾自的斟了茶,仰头饮尽,瞪着大眼道:“先生说了,那三十六策必有正本,绝非仅是你故作玩闹写的那些小手段,而是真正的大道理。” 刘彻闻言,险些没吐出口老血,讶异道:“你竟将那书让她看了?” 阿娇理直气壮道:“那是自然啊,不让先生看,她怎的知道我想学甚么?” “……” 刘彻端是无言以对,只得叮嘱道:“那书你可不能再让旁人看到了,更不能说是我给你的。” 阿娇得意道:“你当我傻么?我只让先生看过,且还骗她说是南宫给我的。” “是,你不傻,我傻!” 刘彻不禁摇头苦笑,复又问道:“你要那三十六策的正本作甚,那原是本兵书。” “先生说了,那些手段虽颇有奇效,却失之堂皇,不过小术耳;唯有真正悟透根本,持之以正,方是大道。” 阿娇柳眉微扬,认真道:“依我的性情和出身,行此等阴私手段无异以己之短,攻人之长,反是落了下乘,失了身份,唯有行光明正大的阳谋,以大义逼人,以大势压人,方才最是合宜。” 刘彻讶异道:“这些都是卓文君对你说的?” 阿娇臻首轻点:“是啊,先生不许我说与旁人听,我便连南宫都未漏半句。” “嗯,是不能对旁人说。” 刘彻微是颌首,复又叹道:“若非她特意提点,我怕反是会害了你,待哪日得空,是该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