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问,安宁重新抬了眼睛,不遗余力的讽刺,“怎么你对她还是旧情未了?” 南宫一澈脸色不变,只是看安宁的眼神越发的寡淡起来,“我知道她在你手里,那日在别院我看到了。” 安宁的眼神顷刻间冷了下去,从大围山回来后,她在京郊附近买下了一座别院,那时从大围山出来的时候,她就觉察到了他身体的不对劲。 只是当时没有在意,却没有想到最后竟然在自己的别院附近又遇到了他。 那时的南宫一澈非常的虚弱,怎么说那也是她曾经青涩的一段感情,她将南宫一澈带进了别院。 后来他一直昏迷,安宁也就没有管他了。 绑架纯阳的时候,为了掩盖痕迹,暗卫们在别院停留了一晚。 他那时就醒了吗? 安宁想着皱了下眉头,耳边南宫一澈的声音再次传到耳边,只是这一回除了他语气里的寡淡,还似乎隐匿着一丝虚弱。 “我现在需要找到她。” 安宁抬了眉眼,跟前的那抹高大似乎忽然颤晃了一下,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南宫一澈已经往她的身边倒了过来。 安宁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她手忙脚乱的伸手去扶他,整个人往后趔趄了几步才勉强将他扶住。 眼帘里是他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眉眼,安宁烦躁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南宫一澈,你醒一醒!” 然而因为力道没有控制好,她的手指滑到了南宫一澈的发间。 下一刻她慢慢的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手中黑白交错的发丝,“怎么会这样!” —— 翌日,雨停。 夏璃上早朝的时候,文武百官们都默契的没有提起昨日书生们游行的事情。 他们对夏璃的态度还算敷衍,对苏由俭这个工部尚书就没有这么好的脸色了。 他一开口,身边的官员们话里话外都带着讽刺。 苏由俭觉得自己在百官之中里外不是人,索性就闭紧嘴巴不说话了。 好不容易熬到散朝,苏由俭早早的走了。 夏璃慢慢悠悠的从金銮殿里出来,等在殿外的流朱迅速的迎了上来。 她压低声音道,“主子,一切都在按你的吩咐进行着。” 今日早朝散的早,这会儿太阳才刚刚升起一会儿。 雨过天晴的天空总是格外的澄澈,初夏的早晨,有丝微风,又不是很热,还是很舒适的。 阳光有些刺眼,夏璃眯了眯眼睛道,“今日天气这样好,不如我们去城楼看看吧。” 流朱怎么会听不出夏璃语气中的意味,她轻轻的抿了下唇角,低声应是。 主仆两个就不紧不慢的往城楼那边去了。 …… 另一边,相继从宫里出来的文武百官们各自上了自家的软轿。 柳老将军的轿子和上官老侯爷的轿子并排而行,两人便掀了轿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了话。 率先开口的是上官老侯爷,他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沉吟道,“将军对于那什么劳什子蓄水池怎么看?” 柳老将军掀了眼皮,淡淡笑着,“侯爷要我这把老骨头的武将来揣测长公主的用意,这就错了。我本来就是莽夫一个,只懂得在战场上打打杀杀,这女人的心思我可猜不来。” 上官老侯爷也跟着笑了,柳老将军向来是这样直爽,见他不愿意多说,上官老侯爷就岔开了话题,“柳琛这些年可有回来过?” 柳琛是柳老将军的长子,从柳老将军从边疆回到帝都,柳琛就接替了柳老将军驻守在边疆。 去年和凉国的那一战就是柳琛领兵上阵的。 不同于柳家二少爷柳城这个纨绔,柳琛历来就是柳老将军的骄傲,而柳老将军的膝下还有一个小女儿柳飘絮。 提到柳琛,柳老将军的眉眼都要轻扬两分,“前面过年的时候回来过一次,这两年说是边疆有匪寇流窜,他领兵一直在与之周旋,就没有回来。” 上官老侯爷也忍不住称赞了柳琛两句,“柳琛这孩子确实是个好孩子,如今已经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不知道柳琛可有意中人,若是没有,我可要将女儿毛遂自荐了。” 上官老侯爷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柳老将军也愉悦的扬了眉眼,他捋着胡须,仿佛已经预见了柳琛将来成家生子的画面。 上官老侯爷笑了一会儿,忽然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他收住笑声,眼睛朝周围打量了一圈,“奇怪,今日怎么这样安静?” 这么一提,柳老将军也意识到了,他刚才就觉得不对劲,具体是哪里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却忘记了以往他们下朝的时候,城里的店铺或是小摊贩都已经热热闹闹的开张了。 而不是像今日这样的冷清。 想着,柳老将军和上官老侯爷的脸色皆是一凛。 “停轿!” 两人同时道。 轿夫连忙将软轿稳稳的停在一边。 柳老将军和上官老侯爷先后从轿子上下来,两人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权云朗。 他站在自家的轿子边上,正准备上前去自家店铺敲门,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他便返了身去瞧。 三人的目光半空对上。 “柳老将军、上官老侯爷。”权云朗打了招呼后就朝两人走了过来。 柳老将军和上官老侯爷颌首回应,三人站到一起,眉眼都是沉重。 “看来两位也是看出来了。”权云朗边说便看向这街道。 平日里他们去上朝的时候,有些小摊贩开张的早,路上有时能碰上一两个,可是等到他们下朝,街道上已经人声鼎沸了。 然而现在,整条街道像是死寂了一般,竟然没有一家铺面开门。 就像是…… 就像是……权云朗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就像是一起商量好了。 下一刻权云朗的眉眼又慢慢的舒展起来,历来凉薄的唇瓣若有若无的往上翘了翘。 这确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