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温宁离开,司櫆才又坐回大堂主位上,将余下的茶水喝尽。 那茶水乃是贡品,户部官员为了投诚于他,特意送到了他的府上。司櫆素来喜欢茶叶带涩,这茶却是清甜,实在不合司櫆的喜好。 哪怕不喜,他却依旧饮下。 饮尽后,才回绝了后续的访客,走入书房。 他理不清自个儿对温宁的感觉,就如同他从不知晓自己的野心到底尽于何处。 许是喜爱的,却无法与这江山相比。 不。 或许,他只想二者皆尽拥有——孰轻孰重,又何需分个高下? 最尊贵的江山,和最尊贵的美人。 —— 太师府上的人虽然被关押了起来,迫于戈傅以及温宁这儿的压力,牢狱中的人自然不敢用刑,只是严加照看。 温宁见着一行人尚且安好,才松了口气。 许是司櫆那边有过吩咐,牢头不敢多加阻拦,立刻就在温宁的命令下,将太师府上下近百人全数放出。 焦太师的一儿一女刚走出监牢,便朝温宁跪了下来。 “谢太后娘娘大恩!谢太后娘娘大恩!……” 其余人也随之跪下,皆尽磕起头来。 焦太师一死,他们早做好太师府走向灭亡的准备,却没有想到会来的这般快,又这般绝然。 整座府上全数关押牢中,所有财物全数上缴! 好在,好在……还有太后娘娘在。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哀家如今怕也保不住你等,早早离京吧,司櫆……非善类。”温宁低着声音嘱咐,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几分无奈与不甘。 众人又磕了几下头,才在赶来的戈傅的引导下离开。 留下焦太师之子焦泰和仍站在温宁身前。 温宁命阿大取来一个箱子,其中有些财物,交到焦泰和手上。 “此乃哀家母后于哀家来大魏前给予哀家的,应当值好些钱,你收下罢。焦太师一生光明磊落,哀家不希望他的子嗣无能,若是日后得以出人头地,再来答谢哀家。” 焦泰和那张尚且带着几分稚嫩的脸涨得通红,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唯有收下温宁手中箱子后,一眼不发离开。 虽然口中未言语,那最后一眼中,却叫温宁瞧见了千言万语般。 “但愿……虎父无犬子。”温宁瞧着焦泰和的背影低喃。 处理好太师府上一行人后,温宁立刻变了脸色,挂上凝重和低沉,前往地牢深处。 地牢深处关押的尽是罪大恶极的死囚,因此守卫极严,若无特殊情况,任何人不得出入。 不过,倒还不至于拦着温宁。 温宁往深处走去,正好路过几个牢头抬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首往外面走。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余光瞟到那具尸体上,下意识站定。 “站住!” 那几个牢头立刻站定,颤颤巍巍立刻跪在了地上,极为慌张的模样。 温宁预感不妙,直接亲自掀开了白布,白布下赫然是左鸿达的尸首。 左鸿达……死了! 退后半步,右手猛地抽出阿大腰侧的佩剑,指着跪在地上的牢头。 “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四个牢头顿时磕头不止,生怕太后盛怒之下直接结束了他们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