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反驳,便是不打自招,别的人还没说什么,他就自己站了出来,就相当于承认了自己便是那偷钱之人。
茌好和其余的人都看着他,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急切看起来更像是心虚,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是,真的不是奴才,奴才没有拿!”
他嘴上如此说,却颇为心虚,心里慌得不行。
茌好见状,便张嘴说道:“把你偷拿的银子拿出来,再多罚一个月月钱。”
“大小姐,真的不是奴才拿的。奴才对天发誓,若是这钱是奴才拿的,奴才丁玉便断子绝孙!”那偷钱之人举着手对天赌咒,说什么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偷拿的钱。
这断子绝孙的诅咒可不是一般地狠,就算是誓言是假的,也没有人敢这样发誓。
毕竟,万一应验了呢?
所以,一时间,众人也有些疑惑了。
“小姐,难不成他真不是?”香梅纳闷。
茌好也觉得奇怪。
这人分明心虚,可是却又发这种毒誓,而且说的时候浑然不惧。
照理说,如果真有这种连毒誓都不怕的心性,也不会就这么就露馅才对。
她仔细打量着眼前之人。
这人被茌好盯着,心里有些害怕,却故作镇定。
反正他发的誓言是真的,也不怕她们不信。
这一下,骆妈妈只好说:“大小姐,您看,都快吃中午饭了,要不先吃饭,吃了饭之后再说这些事。”
茌好听见,便觉得有些饿了。
她摸了摸肚子说:“先把这个断腿的拉下去,是卖还是赶出去,等母亲回来决定。另外,这钱究竟是谁偷的,直接让人去他们屋里搜,总不会平白无故的失踪了。”
茌好说完,就仔细观察下面跪着的人的情绪。
听到她说要搜,这些人中竟然有三个人的情绪波动最大,其中那丁玉是暗喜,另外两人是担忧害怕。
看来看去,还是觉得这个人最可疑。
听到我要找人去搜屋子,竟然是兴奋。也太奇怪了。
要么是他把钱藏了起来,要么是栽赃到仇人那里去了。
茌好心念一转,便又说:“骆妈妈,你带人去搜,尽量在我吃完饭之前搜完。尤其是这个,这个,还有他的屋子。”
她专门把自己发现的另外两人也点了出来。
发觉自己被指了出来,那两人满脸惊惧之色,怕得说不出话来。
丁玉却不怕,大声说:“大小姐要搜便搜!若是能搜出一两银子,奴才都认罚!”
他故意仰着头,做出一副不屈服的样子,像一个被冤枉、被压迫的人。
茌见了,小声地问茌好,“姐姐,看他这么自信的样子,难道真的不是?”
茌好说:“应该是他拿的。只是被他藏起来了,所以他不怕被搜。你也不想想,得了白来的银子,谁敢放在自己屋里头,若是被人发现了,问起来他要怎么说?”
“可是他都发那样恶毒的誓言了。总不至于为了几两银子断子绝孙吧。”茌纳闷。
“他这么大年纪,应该已经有儿有女,不会断子绝孙的。而且誓言不可信,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茌好说。
“大小姐这可错了,丁玉没有儿子也没有女儿,甚至连个老婆没有,就是因为太穷了。”高妈妈解释道。
她的神色淡然,之前的忧伤仿佛是一种假象,已经从她的身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脸上的皱纹好像舒展开来,昏黄的双眸也清澈了一些。
茌好还以为高妈妈可能会受到刺激晕厥过去,甚至吐血。
可是,高妈妈却没有她想象中那么脆弱。
没有吐血,也没有晕厥过去,反而是镇定得不像是一个刚听到噩耗的母亲。
茌好心中疑惑,嘴里却没有问相关的事,而是问:“府里许多男女婚配不是都由母亲来安排的吗?”
“是的,可是,却不是每一个都是夫人亲自安排的。除了主子们身边的贴身下人以外,大多是到了年纪之后,自己看对了眼,然后去夫人那里求恩典。还有的是由我们几个老了的管事妈妈来拉郎配。”高妈妈说。
“既然如此,那这个丁玉怎么就单着了?”
“这婚事毕竟终身大事,虽说我们的身体都在茌家,但是结婚也是要聘礼和嫁妆的。这个丁玉无父无母,自然无人给他准备聘礼,他一个人挣的钱也只够他自己一个人吃喝玩乐,省下来的那几个银子还不够置办一桌酒,哪里能够出得起聘礼。”
茌好听了,心下更觉奇怪。
“既然如此,他还敢诅咒自己断子绝孙,必然是有所倚仗。”
茌听说,心下也吃惊,却想不出由头。
倒是茌好有了一个想法。
她小声地说:“该不会这个丁玉没法生孩子,所以才不怕这个恶毒的誓言吧?”
香梅一听,双颊飞霞,面红耳赤,“大小姐,您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