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粥棚已经早成了难民生活下去的希望,如今这个唯一活下去希望却突然打破了,让难民们彻底崩溃。乍然听到这事还有官府在从中搅合,众人皆怒!
佟掌柜良久无语,眼神中的怜悯不假,可无奈之举也是真,半晌,才轻声叹道:“大伙还是另想办法活命吧,林家能为大伙做的也只能到今日了。”
此时,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到:“原来如此,我还纳闷呢,前些日子还有七八处粥棚,这几日就剩林家粥棚,莫非都是因为挡了别人的发财道?”
一记响雷在人群中炸响!
人的联想力是无穷的,经人一点醒,旁人也很自然的往同一个方向联想,佟掌柜后退好几步,任由难民们自行发作。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都是那些狗官害咱们没饭吃,咱们找他们去讨个说法!”
“对,林家行善既然挡了别人的发财道,想来官府的人也是参与之中,咱们再不想办法,以后还有谁敢对咱们受苦受难的百姓施舍行善?!莫非是想让咱们都饿死不成。”
众人七嘴八舍议论后,心中恨意如狂,如狂暴的狮子般前呼后涌的朝府衙奔去。
佟掌柜心下踌躇,趁着人少,赶紧带着灶台上的几个伙计收拾东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大唐这个冬天,别说停留在城里的难民们日子难熬,就连寻常的百姓日子也不好过,虽立场不同,生存之道却是相同的,为了生存下去,偷、抢,有时为了争地盘打架斗殴已是常见之态,官府根本管不过来,导致地痞流氓日渐增多。
“主子,成了,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早已看惯生死的夜鹰冷冷的说道。
林梅望着阴沉沉的天,叹了一息:“但愿铁蛋他们能尽快赶回来。”
这事说出来,当时本是派夜鹰去韩庄去拿帐本的,可这么一来,林梅人边就没人保护了,正是多事之秋,林山怕她出行不便,便将这差事交给了张铁蛋。
……
刘大武刚在含嘉仓吃了个闭门羹,曹侍郎也没见着,心下踌躇。可听说林梅去府衙赎人,结果大理寺也派来的付大人,要严查林家粮铺之事,不同意放人。烦躁的心更加焦躁,恚怒:一个小小的侍郎也敢耍官威,开口就要二十万两银子,反了天去,一跺脚准备给他找些麻烦事。
难民集中到府衙闹事时,刘大武恰好也刚到,瞧着这阵势不对,拦下几人询问。得知原由后,嘴角不由得往上扬,暗忖:天助我矣,这事闹得好,是该给这位付大人添添堵才对!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难民们将府衙大门给围了起来,嚷着要恢复粥棚。”衙役禀道。
付少坤正和齐判司商讨失粮案,闻言,露出不可思议之色,道:“齐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齐判司还纳闷呢,蹙眉问道:“粥棚不是还在吗?”
“没了,都撤了,听闻这几日只林家粥棚还在,可今日也撤了,说是……”衙役瞄了一眼付大人,接道:“说是要将行善的粮食卖掉凑足银子赎人。”
齐判司扭头望着他,一副瞧你干的好事的样子,心里却震惊不已,这莫非是林姑娘的手段,这反应也太快了吧!
林家?莫是是刚刚那个林家?付少坤心里一惊,“这林家还有什么来头不成?”
“这我哪儿知道,不过听闻林姑娘的本事却不容小觑,红杏楼开业当天,齐王携带家眷曾亲临酒楼,让其他酒楼眼红不已,没少给她下绊,当初的厨艺大赛也是因她而起,可红杏楼也因此生意更加日渐红火。不过据我说知,林家的产业都是林姑娘一人在打理,林家开粮铺的事既然她说没开,想来是真没开,这八成是被人陷害的。她刚也说了要砸锅卖铁救父,怕绝非虚言。”
这话里透出的意思只得意会,虽没明着说林家跟齐王有牵扯,可能在众多酒楼脱颖而出,除了林家姑娘厨艺了得外,能力也是不可缺的。
付少坤这下恍然大悟,若是林家背后是齐王,如今太子之位悬空,跟能大皇子一争高下的,就属齐王了,难怪杨国舅那么笃定失粮一案跟林家有关,这是借刀杀人啊!
此时,府衙大门传来嘣嘣的撞击声。
“两大人,快想想办法吧,兄弟们快挡不住了。”
付少坤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调军施压?那可犯了大忌,不由得头疼,对着同僚道:“这可是齐大人治理范畴,可有解决之道?”
齐判司眼神一闪,想推得一干二净,门儿都没有。双手一摊,苦笑道:“下官能有什么办法,之前也令家眷开设粥棚,可无奈粮价太高,就下官哪点俸禄能供应几天?!都说付大人天之聪慧过人,心性醇善,定不会见死不救,下官官职卑微,人言轻微,不比大人在京中任职,得圣上宠爱。难民想要的无非就是粮食,还望付大人向朝廷请示,看能不能从含嘉仓拔些粮食应急?”
付少坤可不是被人夸两句就飘飘然的人,可也不想被他人轻看,此时突然想到了被查封的粮铺,微微蹙眉议道:“请示朝廷太过繁琐,且需要几日,要不先将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