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梅姗姗来迟,等赶到伊河边时,龙舟赛早已接近末声。
林老爹蹙着眉头,悄声问道:“那人不是酒楼的伙计吧,我瞧着眼熟,想了半日才想起他是罗家的下人,这节骨眼,他怎么找上门来,不会是罗家有什么麻烦吧?”
林梅暗想:便宜老爹何时变得聪明呢,这都能猜到。苦笑道:“也没什么大事,爹爹也是知道的,他本就不擅长生意之道,才半年,一品楼便开不下去了,他索性关了酒楼,可又怕两家因生意上的事交了恶,这才派了阿大偷偷出来报个信。”
“真的?”林老爹半信半疑的盯着她问道。
林梅笑着嗔了他一眼,笑道:“爹爹也做了大半年的买卖,你觉得这买卖好做么?他一介书生,又是半大小子,还能指望他不成?!”
听她这么一说,好像还有几分道理,林老爹若有所思,回想起第一次接手生意上的事儿,也是一窍不通,若不是有女儿在一旁指点着,怕是这铺子早就砸在自己手上了。不禁叹道:“也是,这生意里的弯弯绕绕,若不是有人从旁指点,还真是瞎子过河,看不见也摸不着。”
桃子撅着小嘴嘟嚷道:“大姐来的可真迟,还说陪咱们一起看比赛呢。”
林梅在她鼻子刮了一下,笑道:“行了,为了表示歉意,一会儿咱们一起去逛逛西市,想买什么都跟我说。”
比赛结束,林梅说到做到,带着一家人还真去西市,西市最多的便的绸缎庄和首饰店。
女人唯一的共同爱好大概便是逛街购物了,进了首饰店没个一时半会儿,都舍不得离开,林老爹乐得一家人其乐融融。
“掌柜的,有没有玉佩?都拿出来瞧瞧。”
林梅想着那个烫手的山竽,便临时起意,一口气买了三枚大小不一的玉佩。
周喜妹瞥了一眼,对着怀抱里的女儿说道:“小四快谢谢大姐,这副金璎珞小四最喜欢了,对吧小四。”
望着那根快小指般粗的金璎珞,桃子和熙儿互相对视一眼,桃子撇嘴说道:“太太的眼光还真俗气,这金璎珞怕是有十五两重,也不怕压坏了小四。”
周喜妹却毫不在意,另外又挑了一副实芯的金镯子带在手上,满意的说道:“那些款式新颖的首饰只适合你们这些娇滴滴的闺中小娘子,我这年纪还是带着老款样式的比较稳重,老爷,你说是吧?!”
林老爹在这种小事上,一向都是和稀泥,憨笑二声,逗起了小四。
林梅哪还不知她心里的那点算计,只是懒得理会罢了,“二妹,三妹也是大姑娘,再选二样首饰吧,过几日陪我去白家参加一个席宴,也认识一些大家闺秀。”
周喜妹一听,眼睛一亮,笑道:“眼瞅着孩子们都大了,多出去结识一些新朋友,涨些见识,不然成天呆在家里,以后嫁到婆家,连个交好的人都没有。”
可惜没人接她的话,周喜妹尴尬的笑了笑,也不想自讨没趣,便闭了嘴。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又是八月底,至从并州封城,林梅就一直关注着朝廷的动向,可万万没想到,身在并州造反的秦王还没抓到,齐王却第一个遭了难。
原由却十分的荒唐,当初皎月郡主得了林梅的建议,还真动了心思,可惜一时半会儿找哪儿去找合适的对象。却不想,与上官俊相处了二日,竟觉得他是不二选者,正巧太傅本就不主张和亲,皎月向上官俊求助时,他竟然应了。
于是两家很快就交换了生辰八字,订下婚书,这事儿没一日便传进到了朝堂之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不日,咸宜公主也被接回了宫里准备待嫁。
很快,御史收集了一大堆关于上宫家的罪证,一波接一波的弹劾,就连上官俊与国舅爷在洛阳打架斗殴,差点闹出人命的事儿也被翻了出来。其中竟牵扯出与郑家官商勾结,皇上大怒,斥责太傅家教不严,纵子行凶,徇私舞弊,贪赃枉法,念在使徒一场的情份上,只被罢官免职遣返老家襄阳,无诏不得入京。更雪上加霜的是,齐王也不幸被牵连其中,被贬至矩州。
消息传到洛阳时,林梅大吃一惊,没想到皇上对齐王已经疑心到这个层度。这场朝廷之争,看似针对上官一家,可实则却是针对齐王,那矩州完全是野蛮之地,穷乡僻壤,又是皇后娘家的地盘,这相当于将齐王囚禁在矩州。
九月初,西市红杏楼中,林梅却得了一纸诏书,令她立刻动身入宫,为重阳节皇家祭祖置办长寿席。
林梅给七娘使了个眼色,掏出一个荷包放在宣诏宦官的手上:“不知公公贵姓,长途跋涉想来很是辛苦了,我已令人备了一桌席面,公公赏脸随便吃上二口,容我回去收拾一番,与家人辞别,再走不迟。”
只见那宦官掂量着手中的轻飘飘的荷包,用手一捏,顿时眼开眉展,“赶了一日的路,咱家还真有些饿了,林家娘子不急,咱们明日一早上路即可。”
林梅赶紧道谢,将人直接安置在红杏楼中住下。快马加鞭火速回到甜水巷林府。
“四喜,你让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