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雷浑身一僵,本就被临渊的杀气所镇,难以动弹,眼下直接被君卿若不费吹灰之力就扼住了脖颈。 他眼睛用力睁着,原本眯缝的小眼睛,硬是被撑出了个惊目圆瞪的效果。 “嗬……嗬嗬……”穆雷艰难抬起手想要掰开君卿若的手。 这般纤柔细致的手指,如同花瓣般柔软,此刻却是如同铁钳般有力。 “不……不!”穆雷从愈发艰难的喘息中挤出音节来,“不是!” 他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君卿若眯起眸,虚着眼看他,“哦?不是么?可这很像平博聪的作风啊。穆雷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我这人如果和什么人不对付了,但凡有点什么对我不利的条件,心里就会先让这人背锅,你运气不好,站在平博聪那边。” 穆雷见她手指没半分放松,他因为缺氧而充血通红的眼睛,朝着今默高原他们的方向看了过去。 他说不出话来,但他们几个分明也知道的,为什么不说?故意的么?! 今默眸子里噙着似笑非笑的神色,抿着唇不言不语,似乎并不打算出声为穆雷解围。 就连高原都冷眼旁观了片刻,歌永安则是因为本来就是个很木然的性格,所以沉默寡言不说话。 他们倒不是因为各为其主才冷眼旁观,着实是穆雷这个性子太不讨喜,和他同行总归是不少受气添堵。 看着穆雷都开始翻白眼了,高原才说道,“大人,其实倒真不是平尊主的意思,而是长老殿的意思。” 君卿若知道元老会的结构,用通俗点的话说,就是职能机构以殿和堂为单位。 元老会是中元大陆上盘根错节的庞大的势力组织。 其中药殿,刑殿,内殿。是三大主要的元老会管事殿。 而平博聪、修离、仲琪三人之所以被称为三大尊主,就是因为他们是掌管这三大管事殿的人。 药殿是仲琪,刑殿是修离,内殿则是平博聪。 君卿若在元老会那个医堂至尊首席的身份,就是药殿麾下的堂口首席。 而在这三大管事殿上头,还有个有形无形的桎梏管辖着。 就是长老殿。 长老殿有着最高话语权,但鲜少主事,甚至不太参与元老会的日常事务管辖。 很可能几个月都没一句指示,但是但凡长老殿有个什么指示,那就是典型的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 君卿若甚至都没见过长老殿的人,如若不是时有听说,她都快要以为这长老殿是个虚构出来的玩意儿了。 此刻听到高原这话,君卿若自然有些惊讶。 “长老殿的人开腔了?可真是看得起我,我何德何能啊……”君卿若冷笑一声,这才松开了穆雷的脖颈。 扯过茶桌上的茶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穆雷弯着腰大口喘息,身体剧烈的起伏着,差点没因为呼吸太急促而倒过气儿去。 临渊在一旁不言不语,只安静的听着。 他性格虽沉默寡言,在外人面前不多言语,心思却相当通透,只这么些话语,从妻子的语气里,临渊就能听得出来。 这元老会里的长老殿,恐怕是个比平博聪要更难搞的存在。 并且此刻有着跟君卿若一样的想法——当年对阿九出手,并且将阿九禁锢在塔里的人,应该就是长老殿的人。 毕竟阿九被囚禁的时候,是二十多年前,那时候,元老会可还没平博聪修离和仲琪什么事儿呢。 “所以呢?”君卿若放下了擦手的茶巾,看向今默和高原,“长老殿的意思只让我独自前去,那么问题就来了,他们是请我进塔呢……” 君卿若目光意味深长,尾音略略拖长了几分,继续问道,“还是叫我进塔呢?” 一字之差,意思却是天差地别。 “有什么区别?”一直没做声的歌永安,木木地开口问了一句。 “请我进塔的话,理说我算是客人。但通灵塔的性质你们也都明白吧?叫我进塔的话,那我可就是犯人了。”君卿若勾唇浅浅一笑,侧目朝穆雷看了一眼。 只一眼扫去,穆雷就浑身紧绷了一下,生怕她再次出手发难。 但她没有,看到穆雷的紧张,她只是哂笑了一下,唇角挑起个很浅的弧度,带着讽意说道,“这还是你家平尊主和我说的,他曾‘特别亲切’地向我解释说明过,他请我进去是把我当客人,不少人那都是作为犯人进去的。让我不要不识好歹。” 穆雷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他本就曾经被君卿若一杯茶给药得近乎失声,后来虽是没哑,但声线一直干哑。 先前被她扼颈伤了喉咙,此刻发不出声音来。 今默知道姑娘这话的顾虑是什么,本就和元老会有龃龉,心不合面上也没多合的。这次又只让她一人前行,若是真让她进塔也就罢了,要是用点什么手段,将她关在塔里呢? 但眼下众人都在场,所以今默也不好多说什么。 君卿若:“罢了,我考虑考虑吧,你们也知道的吧,平博聪伙同易水寒教唆了库族族长,来我的地盘上搅了不少事儿呢。你们先在这儿住着。” 说着,君卿若就扫了一眼今默,“你家修离尊主还没出关?” 今默摇头,“尚未,现在还在丹霞谷闭关。” 君卿若:“那你跟我走一趟吧,姬凉夜现在在我这里,你家修离尊主想必也想知道自己徒弟怎么样了。” 今默沉默了几秒,就站起身来。 穆雷目光尖锐地看了今默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什么,虚着一把只剩气音的嗓子,发出了空洞的音节,“歌永安和今默都是修离尊主的人,但大人却从来只对今默刮目相待呢……” “今默长得好看嘛,他要是长你这副德行,我也就不刮目相待了。”君卿若面不改色地说道。 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