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过谦了。”赵玉忯给赵玉忱添上茶盏,“五弟从不逊色于我。” 从不逊色,是指雅致,还是指别的什么,在座各位心中都明白的很。 话中带的刺,抓不到把柄,却叫人难受。 赵玉忱将茶盏掂在手中,拇指按在白瓷边缘,食指垫在杯胎下,轻轻旋转,由着白色雾气蔓延在杯上,盈盈散去,“我倒是希望,我从不逊色于大哥您。” 或是真心,或是挑衅,此话就如同杯中的茶雾气,空中的浓檀香,若有若无,若隐若现。 赵玉忯面上的笑容僵在脸上,就连拿着茶盏的手都僵硬了几分,“很好,很好。” “大哥,你这里的茶具比我那处的精致许多。”赵玉恒的话,让原本愈发跋扈的气氛瞬间平缓了下来。 赵玉忱笑,“此处乃是东宫,用具自然比南三所要强。十三弟,你糊涂了。” 赵玉恒不言,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赵玉忯。 赵玉忯突然大笑,拂袖,“若是十三弟想要,明日我命人取一套不常用的给你送过去,如何?” “十三弟谢过大哥。”赵玉恒眼中果然流露出欢喜的光来。 一旁,赵玉忱只是皱眉,却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有了赵玉忱的突然出现,众人很快不欢而散,纷纷离去。 太子派人送杜元嘉出宫,而赵玉恒和林梓则跟着赵玉忱走回南三所。 大约离开了东宫的范围,赵玉忱道:“玉恒,无事不要来青宫。” 因为站在他二人身后,林梓瞧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听声音,想来是严肃的。 “为何?大哥分明很好说话。”赵玉恒反驳,对赵玉忱的话不以为然。 赵玉忱长叹,“玉恒,你不明白,我们和太子,生来就是对立的。” 太子的身份,在宫中算是个尴尬的存在。 赵玉忱与赵玉恒乃是皇后嫡子,而太子,虽不是皇后所出,却也是嫡子。 太子乃先皇后遗子,而先皇后,乃是现皇后的姐姐。纵然是旁支的妹妹,可也足以将太子母家的势力给收拢过来。 比起一个孤寡太子,支持五皇子,似乎是最正确的选择。 太子,除了皇帝,孤立无援。更何况,皇帝也更喜欢五皇子多一些。若不是易储影响社稷,这太子之位如今是谁,怕是难说的很。 “一定要对立么。”赵玉恒垂头,不接受这个结果。 林梓在后头默默的跟着,明知赵玉恒在演戏,却要忍着不戳穿,还得冷着脸,不露出任何情绪。 “玉恒!”赵玉忱站定,看着赵玉恒的眼中满是责备,“五哥和你说过多次,我们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我们应当齐心!” “可父皇也告诉我们,手足莫要相残。”赵玉恒抬头望着赵玉忱,眼底满是倔强。 “你!”赵玉忱指着赵玉恒,气得说不出一句话。他扼腕,摔袖离开。 看着赵玉忱远去的背影,赵玉恒垂头,弯起淡淡的一个笑。 林梓站在他身旁,不解,“为何要这样恼他?” 在这样的时候,难道不该顺着赵玉忱的意思,以免给自己多树立一个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