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烟斜雾横,椒兰芬苾。未曾有雾,却给人以一种朦胧之感。 林梓刚踏进东宫,就嗅见空气中浓浓香薰之气。 已至冬日,百草枯竭,可这里却瞧不见一丁点萧瑟的气息,仿佛与外头是两个世界。 地上种着兰草,隐隐可见地皮上几朵稀疏的花。 林梓觉得惊奇,可见赵玉恒同杜元嘉两人并不讶异,只好将表情收敛,故作一种不在意的模样。 只是眼睛,还是时不时地往那花蕾里钻。 赵玉忯直接走向了正殿偏间的茶室内。 见到赵玉忯,宫女纷纷开始收拾茶室,先将一床雪白羊绒毯盖在茶室正中,往上头添了四个团蒲。 几人见过礼,按照长幼次序依次跪坐下。 赵玉忯坐在首座,赵玉恒坐在他对侧,杜元嘉坐在赵玉忯身旁,林梓坐在他对侧。 宫女躬身,将茶具摆上,点起火,在赵玉忯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近日我新得了一种茶,不如今日献出来一同品,也算得个乐趣。” 赵玉忯手执银壶,将其放在铜风炉上。 青色火焰在银壶底舔*舐,给周遭气氛更添了一抹诡谲。 水即将烧开,壶中发出呜呜的声音,依旧没有人开口说话。 直到水开后,赵玉忯将水注入茶壶中,他才再次开口,“如今你们在国子监学了些什么,可否与我讲讲?” 林梓自然是不开口的。这太子明显对她的存在没有任何感觉,况且,对于学了什么,林梓也说不清楚。 有赵玉恒杜元嘉在此,论学业,也不干她林梓什么事。 “不过四书五经六艺九数,深处的还未细讲。”赵玉恒道。 “你们今日无课?怎么有时间在路上闲逛?”赵玉忯又问。 似乎他对赵玉恒的学业,很是关心。 “今日先生有假,我们才偷了半日闲。”赵玉恒道。 “真好。”赵玉忯叹,隔着水汽,能瞧见他脸上染着的淡淡红晕,“想来,本宫从未去过国子监念书。” 太子在宫中学习治国之术,虽接触四书五经,但也要添更多的东西。 他可休息的时间,唯年一夜而已。 赵玉忯并没有掩饰羡慕之情,林梓等人看得清楚。 ‘噔噔噔’三声门响,一宫女款款走进来,朝赵玉忯一拜,“殿下,五皇子到。” 赵玉忱?林梓大概明白,为何太子要将赵玉恒拉来此处。 原来,他真正想要请来的,是另一尊大佛。 接过赵玉忯递过来的杯子,林梓道过谢,就看见门外赵玉忱身着石青色蟒袍,大跨步走进来,“你们真是好性情,竟躲着我来此处煮茶喝。” “太子殿下。”赵玉忱笑着站定,给赵玉忯行了一礼。 赵玉恒让出位置,给赵玉忱坐下。 没有客气,赵玉忱坐在了赵玉忯对面,“好香的茶气,这定是先前江南进贡的明前茶。” 赵玉忯笑,“五弟果然是品茶的好手,竟能从茶香之中判断茶源,不得不叫我佩服。” “我也只是懂得殿下的皮毛罢了。”赵玉忱笑,捧起茶盏轻嗅,“对各色雅致器物,若殿下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