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世,都只匆匆撇过几眼,或者在别人眼皮下,她根本没有机会真正的骑马。 马场。冬日狂风卷起风沙,浇在枯黄的草根之上,赤红色,白色,黑色马匹在其中悠闲漫步。 不时有马低头,嚼着地上的枯草根,又或者抬头,瞧着天空,一截手指那样长的眼睫毛轻轻扫过,露出下头藏着的晶亮的眼睛。 只是那眼里,唯有服从。或许偶有不甘,可沉重的马鞍,总能将那不甘磨灭干净。 捋着马头上的鬃毛,林梓感觉到了顺从。她不自觉轻声叹了一口气,“这匹。” 反正哪一匹,都是一样的。没有灵魂的马驹。 杜元嘉牵着马走过来,瞧林梓挑马,不觉惊讶,“你今日的选择倒和从前不一样。” “我从前是怎样的?”林梓笑。马夫扶着她,让她坐稳在马鞍上。 环顾四周,杜元嘉瞧见了他要找的东西,指给林梓看,“喏,你从前喜欢的。” 顺着杜元嘉的手指,林梓瞧见了一匹瘦弱,娇小的马。她低头看自己挑的这一匹,高大,强壮。 林梓扬眉,俯在马背上,低头看杜元嘉,“我改主意了,坐在高处看人的感觉,挺不错。” 杜元嘉信了她的理由。 抚摸马颈,林梓牵着缰绳,让马先自己走两步。 她倒没有不安全的感觉,反而觉得有意思。 坐在马背上,调整好位置,林梓转身,去寻赵玉恒的身影。可惜,并没有看见他。 林梓双腿夹紧马肚,让马夫牵着自己往先生那里去。 教林梓等人骑术的,名唤乃陶运,原是骑都尉,后因在战场上受了伤,才来到国子监教学。 陶运正站在地上,和一个人说着什么。 定睛一看,正是赵玉恒。 林梓从马上跳下来,“玉恒。” 她立在赵玉恒身旁,给陶运行了一礼。 杜元嘉也从马背上下来,瞧见林梓对赵玉恒的称呼,有些奇怪。可碍于陶运也在此处,没有多问。 他转头去看赵玉恒,看见后者脸上平常,也没有表现出不情愿的意思。 这一点,让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正巧,我正和殿下说骑马的要点,你们既然都过来,那我便一起指导。” 陶运看向林梓,“尤其是林四爷,您的骑术,有待加强。” 林梓先是一愣,才反应过来陶运是在说自己。或者,是在说从前的那个林梓。 点点头,林梓没有反驳。她退后一步,垂头表示愿意倾听陶运的教诲。 “我先演示一遍给你们瞧。”陶运笑,牵来一旁枣红色大马。左手捉住鬃毛,右手撑马鞍,左脚登马镫,轻巧跃上马背。 杜元嘉是早就会了的,只不过,因为个子比陶运小,他上马的动作没有那么连贯。 他刚想转头,对林梓说些什么,就瞧见林梓一个漂亮的翻身,竟是比陶运的动作更显行云流水。 就连陶运也禁不住夸道:“林四的力道很对,比从前有长进了许多。” 林梓很高兴,她手执缰绳,作揖道,“先生过誉。” 唯有赵玉恒站在原地,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