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只好开杀了。鲁王本身是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三心二意二目无神一塌糊涂的草包,战斗力无限接近于零,但到底还是有几个忠心耿耿的大臣拼死护驾的,施琅解决问题的方法很简单——把护驾的一起杀了就是! 在一大片血腥的尸首之上,鲁王朱以海终于被抓住了。这个体若筛糠的藩王甚至没有勇气喊出“乱臣贼子”之类的咒骂,而是发出怯懦的呜咽声。 “果然是废物!”施琅嬉笑道,然后让开一个身位,“陈将军,快杀了他!” 尽管有着心理准备,但真正下手的时候,陈德还是颤抖了,虽然杀害的目标并不是皇帝,而是监国,但毕竟是“君”,而从古到今,“弑君”都不是一件小事。然而在施琅刀锋般锐利的目光敦促下,陈德还是一刀了结了朱以海,这显然是南安侯势力对他的最后一项考验,毕竟杀害了鲁王的人,也只能跟着唐王一路走到黑了。 朱以海和其家眷,以及鲁王监国政权几位大员的尸体,已经被装入填充了生石灰的棺材中,准备运往福建请功,至于趁乱杀出重围逃走的张煌言、黄宗羲、朱大典等人,施琅似乎并不担心。“这帮鲁王的走狗早晚要死,死在鞑子手中多少好看一点!”施琅言毕,命令手下把缴获的钱粮和珠宝运上船,沿着姚江-慈溪一路顺流而下,至于实在是搬不走的余姚县城,自然是烧了。 随着余姚县城渐渐被烈火吞没,在旧时间线上纠缠了多年的鲁王-唐王之争在新时间线上提前分出高下。看起来是郑芝龙势力获得了全胜,不仅除掉了竞争对手,还缴获了大批的财富,然而这“胜利”本质上是拆东墙补西墙,损耗的是南明抗清整体的实力,而这个简单的道理,自视甚高的郑芝龙、施琅等人,似乎并不明白。 惶惶然如丧家之犬,急急忙如漏网之鱼,当费恩-范-沃肯和童福宽叫骂着到达烧的焦黑的余姚县城,施琅和陈德已经“及时脱身”之时,黄宗羲、张煌言、朱大典这三个鲁王监国政权的残余势力代表,正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逃奔中。 朱大典去的是金华,那毕竟是他的“老巢”,乡党甚多,势力盘根错节,发动起来还能硬扛上十天半个月的,至于若是面对清军和唐王势力两面夹击怎么办?实在抗不住了去哪里?他不是没有想,而是强行不去想,毕竟他是一个有气节的忠臣,若是为国而死,那也是应该的。 黄宗炎在余姚之变中被杀死,只剩下黄宗羲和黄宗会的黄氏两兄弟去的是台州,他俩很清楚目前的余姚是不能呆了,就算唐王军队撤走了,随后而至的清军也不是他们能轻易抗衡的,而台州至少有一个刚被封为富平将军的武将张名振还是忠于鲁王监国政权的,争取一下说不定还有……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在藩王已死,手头又没有世子的情况下算是什么机会。 而逃亡出去的三股势力中最弱、最惨、也愧疚最严重的张煌言,正拼了老命地向北跑。话说其他人还能算是被坑、被骗了,而他自己……毕竟那近乎引狼入室的“脱困方略”有一半是他提出的,钱肃乐已经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张煌言……他还能怎么办? 自己手头的兵丁数量已经不足两百,别说遇到军队,就算是大一点的匪盗团伙都足以要了他们的命。而能让张煌言坚持往北走的原因现在只剩下一条——他赌一把镇江伯和武宁郡主还是忠臣,至于他能不能活着到达镇江伯的势力范围,到达之后镇江伯会不会拿他开刀,那……那只有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