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鲁王势力和唐王势力在余姚府城门口全面爆发火并的时候,清军的先头部队正在余姚以西二十多里的位置移动中。 佩德罗-马赛菲略当然也在这支队伍中,他现在已经完全被绑上了费恩-范-沃肯的战车,想下都下不来了。好在这帮万里遥遥到远东赚钱的“冒险家”本来就没啥节操可言,只要能得到金银珠宝,干什么不是干啊? 佩德罗-马赛菲略现在倒是搞清楚一些势力之间关系的脉络——荷属东印度公司和清国海盗联合征讨的明国海盗隶属于明国的一个亲王,而那天来援助的战船隶属另一个亲王,至于这两个亲王还在不断的掐架,倒是很容易理解,要知道在各路王爷、贵族、骑士鱼龙混杂的欧洲,类似的掐架行为比东方那是只多不少。至于这俩掐架的亲王手下怎么又“联合”起来了,更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都是因为利益,这些东方的异教徒,为了利益,怕是能和魔鬼联合起来! 这个葡萄牙人一边骂着“东方异教徒”,一边做着比他咒骂的对象更加龌蹉的事情。话说在百官市之战中他可是双手沾满明国人的鲜血,杀人放火早就不当回事了,不过这又有什么?金银珠宝在他眼中是灵魂通向天国的钥匙,别觉得这句话不虔诚,大名鼎鼎的克里斯托弗-哥伦布就是这么说的! 正当佩德罗-马赛菲略陶醉于前些日子的掠获之时,费恩-范-沃肯则面色凝重,他现在正和“鞑靼人将军”手下的一个甲喇章京一起行动,虽然在上一次作战中获益颇丰,但最近频繁出现的敌方斥候让他感觉不好。 很显然……这次要面对的敌人并非一群只知道逃命的胆小鬼,他们是有预谋、有准备、有完善的侦查系统的,这样的敌人很难通过偷袭来解决,必须有兵力上的优势才行,而这就意味着他没法在“鞑靼人将军”主力到达之前轻易发起攻击,至于等主力携着重炮到来的话……那么掠获的大头就不是自己的了。 所以说让我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费恩-范-沃肯心里想着这些,表面上还要硬装出势在必得的姿态,毕竟他是外来人员,在“鞑靼人将军”体系内地位十分不稳固,若是受宠了还好,一旦不受宠,被抓去杀掉……那也就是死了。 此刻的甲喇章京童福宽则处于皮笑肉不笑,表面上合作其实是监视的状态。他的主子马逢知专门关照过他,说什么泰西红毛人武备确实犀利,但贪得无厌见利忘义,必须给老子盯紧了,否则万一倒打一耙或者拿着钱就跑可就糗大了。童福宽果然是“我大清”感召之下,比满八旗还满八旗的汉军旗好奴才,爹亲娘亲不如主子亲,对马逢知的命令那是非常非常的重视,话说此人一直在算三个基本数字——到底有多少可以抢劫的,具体抢劫了多少,红毛人贪了多少。当然还有第四个基本数字他也是非常在意的——那就是自己能贪墨多少。 暗地里心怀鬼胎,但表面上“亲密无间”的童福宽和费恩-范-沃肯率军继续前进,终于在距离余姚县城只有十多里的时候得到了确定的消息——两拨子明军在余姚县城干起来了。费恩-范-沃肯大喜过望,说赶紧趁此机会进军杀人抢钱去罢,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童福宽泼了一盆冷水——还没搞清楚局势就贸然进军,这是在嫌脖子上的脑袋太沉了么 被狠狠“噎”的脖颈子打结的费恩-范-沃肯喉结抽搐了好一会儿,总算憋出一句在明国学到的俗话“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结果又被童福宽浇了第二盆冷水:“鹜蚌相争,渔翁得利,不等两拨子人杀的两败俱伤再出手,急什么啊!” 甲喇章京童福宽两次“击败”红毛人首领,正在感叹“我大清就是稳压红毛人一头”的时候,忽然有奴才来报,说是余姚县城两拨子明军火并已经出了结果,伪明鲁王被捉了……可能已经挂了…… 童福宽一听眼珠子突了出来:“怎么这么快一定有诈!再探!” “喳!” 费恩-范-沃肯像看猴一样地看着童福宽,心中暗骂就是这个废物!该出手的时候不出手,你看现在两拨明国人打完了怎么乘人之危抢一把?不过就算是他本人都低估了对面那群海盗出身的明军的动手速度,等这一波的探马回来,童福宽的眼珠子突出的更明显了——“什么?伪明逆贼已经把金银珠宝和钱粮装上船打包带走,然后在余姚县城里放火?这么快?这不可能!” 费恩-范-沃肯一半是促狭,另一半是失望地看着童福宽吃瘪,话说现在他们距离余姚县城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已经能看到视野尽头腾起的黑烟了,探马回报的事情显然是真实的,就是因为那个大废物延误战机,导致扑了个空! 此刻的余姚县城确实在蔓延的大火肆虐之下,这火并非战乱时匆忙引燃,而是有目的、有计划地烧毁“一切带不走的财物”。陈德现在是非常非常的明白为何在火并中施琅会占据那么大的优势,这……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要知道鲁王监国政权虽然有“大义”,但军饷克扣方面、士卒待遇方面仍是标准的坑爹水平,而南安侯拨给左先锋的军队还真是吃的饱外加训练比较勤快,装备则相对精良,尽管数量上逊于鲁王的军队,但一打起来,高下立分! 但也恰恰是由于数量上劣势,导致这场战斗只能是击溃战而非歼灭战,施琅巴不得鲁王和他的手下入城就是这个原因,因为再多的人只要堵住城门不让出去就根本跑不了,而鲁王的手下发现不对不肯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