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南怀珂来说,睿亲王府也不是最终的归宿,只有有萧砚在的地方,才是最能使她卸下防备的“家”。
“王爷还没回来吗”回到王府,她没有在书房找到萧砚。
一个小厮答“王爷一早去了礼部,天色不早应该就快回来了。”
“知道了,下去。”
“是。”
她在屋子里慢慢踱步,一直走到临窗的桌边,砚台底下压着一副出自萧砚手笔的她的画像。她浅浅一笑,润笔在上头题了一行诗。放下笔萧砚还未回来,她便从案头捧过一本书,背靠在窗棂边吹着风,一边借着灿烂的余晖看书打发时间。
太阳在地平线上摇摇(欲yu)坠,留下一片令人不舍的霞光将天地染成金色,树叶在薄暮的清风里((荡dàng)dàng)漾摇曳。
五六只麻雀在院里的青石板地上跳跳蹦蹦,啄食四处吹来的草籽并不时叽喳一通。倏忽它们忽扇着翅膀快速飞开,那惊扰了它们晚餐的男子悄悄走到书房的廊下,背着手立了一会儿,然后轻巧地跃到台基上,将手绕到女子面前。
南怀珂正捧着书看得入神,猛然一束花从背后送到眼下,她怔了一下,俄顷释放出笑容。
接过那束紫色的小花,她转过(身shēn)迎向窗户另一边的萧砚问“哪来的”
“方才回来想去找你你却不在,他们说你在书房我就拐过来了,碰巧那头的廊下这花开得正烈,我摘了一些过来。喜欢吗”
“喜欢。”
“在看什么”
“等你,打发时间而已。”南怀珂说完定定望着他,嘴角边带着温和的笑意。
温柔的天光照在她的脸上,萧砚看愣了,半晌笑着问“怎么不说话了”
她还是没有回答,却轻轻磨蹭他下巴处刚冒出尖的青色胡渣。她想,自成年后搬离皇宫住到这来,许多年来他一定是这样待在相同的位置守护他的哥哥,临窗而坐,在晚风里失望着、期待着。如果他们早一些相遇相知,如果她能早一些和他在一起,他们会多出更多相处的时光。
“怎么了”他握住她的手问。
“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的人呢”
她在说傻话,这是陷入(情qg)(爱ài)中的人的通病,萧砚温柔一笑说“我知道是为什么。”
她不过一句感叹,他反说有答案,南怀珂好奇问“为什么”
“因为世上有个这么好的你,所以老天要派我来陪你。”
黄昏渐收,留下紫红色的光线缠绕院中,她定定瞧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湿润了眼眶。
“怎么哭了”
“没有。”她笑,抬起手想要擦去眼角的泪。
萧砚突然隔着窗棂倾过(身shēn),用世间最温润亲昵的姿态吻在她的眼角,一下,两下,轻轻吻去泪痕。
南怀珂闭着眼,双手搭在他肩头,耳边飘入麻雀的叽喳声,和着树叶的莎莎声,仿佛一段悠扬朦胧的歌。永远不用((操cāo)cāo)心后背,有一个人会无条件地保护她、帮助她、等待她他比这歌还要动人。
南怀珂睁开眼,他恰好也凝视她,眼中流动的华彩让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萧砚”她喃喃一声,踮起脚尖覆到他唇上。
他是陪伴,是细水长流的安稳,是惊涛骇浪的这一生,是不能分割的联盟,是她最最贴心的夫君。
曾经有一刻,她恍惚分不清是贪图他的陪伴,还是真心(爱ài)着这个男人,现在她都清楚了。
唇齿间满是依恋,湿润而温暖的气息在此间徘徊。他搂着她,渴望更加进一步的亲昵。
南怀珂却抗拒了。
过去的事虽然过去,可过去的经历还是给她的(身shēn)体留下了本能的(阴y)影。
“老这样可不好,”萧砚没有生气也没有问原因,他妥协着,用下巴轻轻蹭着她的鬓边说“只点火,不灭火,每次都这样。”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埋首在他肩头,萧砚道“还好意思笑,只管杀不管埋。”说完狠狠揉揉她的脑袋算作惩罚。
南怀珂忽然想起一桩事“说到这个,你猜我今天看见了谁”
“嗯”
“那个杀手。”
“谁”
“青弋江边,朝我击出铁箭的男人。”
萧砚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扳过她的(身shēn)子一字一顿问“在哪那个人在哪”
因为愤怒,他的太阳(穴xué)跳起小小的起伏,南怀珂轻抚他的心口云淡风轻道“在雍亲王府。”
萧砚什么都没有说,南怀珂只看到那双眼睛弥漫着浓重的戾气,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萧砚,不要这样,说句话。”
“他敢对你下手,萧凌”他又想起她那时所受的苦,像是害怕再次失去,萧砚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同时(阴y)冷道“我要杀了他。”
“未必是他我总觉得他目前不至于。”
“没有他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