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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的就是酱炖鱼,鱼是爷爷头午起回来的。
头午的时候只顾着高兴婆婆的事了。没有仔细看爷爷起了多少鱼,收拾鱼时才知道爷爷竟然起了半桶20厘米长的鱼。
鱼的种类很杂,有白鲢鱼,老头鱼,鲫鱼。我们中午就是把白鲢鱼和老头鱼,用酱炖的可好吃了。
剩下的鲫鱼,爷爷说刺多肉少晚上用它熬汤喝吧,还好喝一些。
吃饭时我还问大伯娘大哥中午不回来吗?
大伯娘说:“离得有点远中午就不回来了,再说啦给他家干活儿中午还能让饿着肚子”说完自己就先笑了起来。我们也都说着‘那是新姑爷来给干活儿还能让饿着吗!’
午睡起来,坐在院子里。听爷爷讲着他们那时候的东北。
原来爷爷是第一批下乡的知青,他来到了东北参与了开荒,一干就是好多年,到后来他在这儿娶了奶奶,他曾经也有回城的机会。可那时我爹和我大伯他们还都小,再加上城里也没有亲人了。所以爷爷就决定在这个靠山屯扎根落户。
会计,是爷爷放弃了回城机会以后,上一任的老会计,也就是我太姥爷,让才让爷爷接手的。(那时候的村官儿都是上一任的决定下一任的是谁?)
爷爷说他们那个时候才叫苦呢,摊上了两次饥荒。
我问:“饥荒就是减产,没打粮食吗?”
爷爷说:“那两次饥荒啊!年年都是大丰收啊!所有的粮食都上交给了国家。我们那个时候特别实在呀,每个大队都抢着多交粮食。队里给老百姓只是分了一些少量的玉米面,一些高粱米和很多土豆儿。可土豆儿再多它也不丁饱啊,吃的我们啊一个个的胃里都直反酸水儿”。
我问:“为什么都要上交给国家呀?”
爷爷说:“那时候不是有句口号吗!勒紧裤腰带,还清苏联外债。”
我说:“没饿死人吧”。
爷爷说:“得亏了咱们这是靠着山,只要挺过了冬天,开春儿了山里的野菜,可劲儿吃。虽说不能饱肚子,可还真没有人饿死。听逃荒过来的山东人说,关里家那面可惨了树皮都吃光了”。
我说:“对!我记得小的时候,咱们这边儿还有挺多山东人呐,他们可能干可会过日子了。后来他们怎么都走了呢?现在都没剩几家了”
爷爷说:“他们啊,是听说咱们要跟苏联打仗,就都跑回关里去了,哪成想他们走了以后啊,这仗也没打起来。”
后来又说道刚开荒时的大东北,那可真是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
我们坐在外面一直说到了日偏西,这时候大哥有点闷闷不乐的回来了。
看着大哥的脸色有点不太高兴。大娘就问:“怎么啦?中午没吃饭吗?他们家没供饭呀?”说到最后声音就有点要急了。
大哥,低着头说:“不是,中午供饭了,是……今天翠兰跟我说,晚上他爹可能会让媒人,来跟咱家商量彩礼钱。”
大伯娘说:“不是说好了,收拾完秋儿再商量过礼吗?”
大哥答:“翠兰说是她家的大弟相了个姑娘,人家那头儿催的急,他家又没钱就想着用翠兰的彩礼钱给他大弟娶媳妇儿。”
大伯娘说:“那怎么办呢?现在咱家也没钱啊”
大伯也在一边叹着气。
爷爷说:“不用犯愁,碰上一个合心意的怎么着也不能黄喽。要多少给他就是了,我出去借一些去到秋了再还上就行了”。
我在一旁听着忽然想起来,上辈子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大哥的这个对象没成,就是因为对方要的太多。爷爷没借够那么多钱,事情过后爷爷还生了一场病,从那以后身体就不好了。
上辈子大哥是晚了两年才娶的大嫂,那个大嫂也不是不好。也挺能干活儿的,就是太厉害啦把大哥管的我们看着都憋屈,因为这个大伯娘没少和她吵架。
当时我还给柱子打过电报要钱,可是柱子却因为换了部队没有接到,所以也没给我汇过来钱。后来每次看见嫂子把大哥骂的直低头,也不知道回嘴,我这心里就挺难受的。
上辈子不知道家里有金子,可这辈子就算知道家里有金字。也不能轻易的往出拿,这要让别人知道了可就是祸事了。如果实在没办法啦再说,还是过了明路的钱用着能放心一些。
柱子是十年之后回来听说了这件事才跟我说了,他当时换部队的事情。
现在我还真知道他现在的部队在哪儿,这封电报还是得给他打。把地址换上他现在新的部队就行了。他就能收着了,可是也不知道他现在手里有没有钱?十年后他回来可是拿了挺多。
明天就是赶集的日子,让二哥带我去赶集,就能把给柱子的电报拍了。
这件事现在还没办成,等柱子把钱汇过来了,在跟大娘他们说吧。这样想着我就没之声,只是在一旁听着。
晚饭虽然有鱼汤,可也是在一片沉默中结束的。
天,刚要黑的时候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