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焕犹疑道:“三清山的道长只说,蛊虫发挥作用,一定要等到他养足时日,至于未足时日,这蛊虫会如何,我也不好说,只可气,现在寻不到三清山的道长,不然,问问他就好了。”
赵铎叹一口气,“我派出去的人,至今都没有消息,这个该死的道长,等过了皇后这桩事,我非剥了他的皮!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早该死了。可现在,外祖,我觉得,我们再等下去,怕是要出乱子。那蛊虫也养了那么久了,就着三五天,就算有影响,若是我们再给皇后下一些迷乱神志的药物,兴许就能弥补。”
齐焕道:“铎儿,你做事,一向不会失了分寸,更不会做毫无把握的事!这次……”
赵铎道:“外祖,这一次,我实在心里发慌!你我二人加起来,都参不透眼下这一局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有那个方诀!莫名其妙突然性子大变,一定有问题,偏他说的冠冕堂皇,一点理挑不出来,还有,他手里那个私帐,该如何解决。”
齐焕道:“方诀不是问题,至于他手里的私帐,更不是问题,就算有私帐,账目牵涉面一定很广,所谓法不责众,陛下最多大怒之下痛骂一顿,更何况,你是皇子,陛下不会怎么样的,眼下,当务之急,还是针对皇后那件事,你说得对,此事怕是拖不得了!”
说着,齐焕从椅子上立起身来。
“我这就去准备,你现在进宫,和你母妃安排一下宫里的事,今儿夜里,我们行动。”
“今儿?”
“趁着今日皇上对赵彻动怒,也许,今日真的是好好契机!”
“好,外祖,我这就进宫,外祖自己小心!”
两人商量定,各自开始忙碌。
赵瑜回到府邸,还来不及整理在宫里试探出来的那个真相,被她派去前线给沈慕送信儿的沈福便被吉月引了进来。
“小姐,沈福回来了。”
赵瑜听到沈福的名字,登时一喜,“快,快带进来。”
一面说,赵瑜一面起身去外屋见客厅。
才在主位坐定,沈福就一脸尘色跟着吉月进来。
行礼过后,沈福从腰间掏出一封信,“公主,这是三爷给公主的信。”
紫苏将信接了,递给赵瑜。
沈慕的信,赵瑜不愿当着大家的面拆开,便收好问沈福,“沈慕可是有什么话要说?前方的战事如何了?”
沈福笑道:“战事一切顺利,奴才启程的时候,将军说,估计二十天的样子,就能将突厥人彻底清剿完。”
这一次,沈慕和沈晋中的作战方略,不是将突厥人赶回去,而是将其就地全部清剿。
都死了,就彻底干净了。
这倒是符合沈慕的一贯做事方式。
只是……
赵瑜听着沈福的话,原本正开心,可脑中浮光掠影闪过,她的面色,便渐渐凝重,沉吟片刻,赵瑜对沈福道:“只怕,还要你再跑一趟前线。”
“公主只管吩咐,奴才遵命。”沈福倒是没有一点不情愿,极其恭敬的回禀。
赵瑜略略思量,道:“你亲口转述给沈慕,让他暂且将战事拖住,什么时候我给他送去消息,他什么时候再将战争彻底结束。”
沈福顿时一脸惊讶看向赵瑜。
赵瑜没有解释,只继续吩咐,“你这次去,和沈将军要一千精兵,让他们秘密前往宁远,如果朝廷发下通告,说北燕进犯,要威远军分做两支,应付北燕和突厥,请威远军暂且拖延,宁远那里,同样等我的消息,如果我不发消息,暂且不要发兵,只将拖在突厥战场便好。”
沈福满面莫名其妙,却是在赵瑜吩咐完,抱拳领命,“是。”
没有一句疑问。
赵瑜极其满意的看着沈福,“有劳了。原本该让你休息,只是,事情紧急,延误不得,还有劳你即刻出发。”
沈福领命,转身便走,干脆利索,不带一丝拖泥带水。
他知道,赵瑜会照看好他一家老小。
沈福离开,赵瑜长长叹出一口气。
她竟然这样平静的就做出了这个选择,没有一点犹豫。
如果方诀可靠,再加上苏恪给她的三千宁远本土精锐和沈晋中给她的一千精锐,足以将宁远保住。
保住宁远,北燕就寸步难行。
而经历过这一战,方诀带着的兵,就彻底是她的了。
有方诀镇守宁远,再加上威远军,她就有实力和赵铎争一争了,这皇位,皇上就算不给她,也得给。
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赵瑜起身朝屋外长廊走去。
秋风萧索,卷着干枯的落叶,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这件事,她在心里盘算了许久,却一直拿不定主意,毕竟,战事多拖一天,对国家,就是一种损耗。
可方才面对沈福,她吩咐的没有一丝犹疑。
搁在心头的事情吩咐下去,赵瑜只觉心头轻松许多,长廊漫步,又想起今日在湖心小岛旁的柳堤上,与皇上的那番